“姒妤,你定。”秦郁目不斜视。
姒妤瞧着秦郁,心情又有了变化。
仅仅几句话间,姒妤便觉察出秦郁对疾的怜惜,那是训鹰人对良鹰的爱意,就像当年,秦郁听闻偷盗剑胚的石狐子竟又从破庙爬回来时,便立即往乱巷找人。
“先生,如果没有先前的恩怨,我会毫不犹豫地劝你杀了他。”姒妤回道,“可是现在,我不想被人说成公报私仇,也就下不了决心了,还是饶他一命吧。”
秦郁顿一顿,伸手摁住姒妤的膝盖,良久,那掌心又紧了紧,似抵千言万语。
姒妤浅笑,合眼休息。
一时辰后,秦郁烧红青龙宝剑,令人把疾拖到正院,集合了师门六十余人。
“桃氏本命造剑,剑断了可以重熔再铸,刃卷了可以上石砥砺,但是心杂了便万劫不复,今后门中不管是谁,若不守匠心,不走正道,形同此人。”秦郁道。
疾看着冒热浪的赤刃逼近自己,笑意渐渐消失,赤刃触碰到头发,他立刻嗅闻到一丝烧焦羽毛的气味。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惨叫着往后躲,几要把链条拉断。
“啊!!!”
疾再说不了话,秦郁割去了他的舌头。
舌头被挂在正院门前。
疾被丢进牲棚做马奴,众人高呼解恨,偶也私叹从今往后当真不能心生邪念。
玄武作的风浪就此平息。
秋获之后,小陀山炼坊建成试火,桃氏六十余人及诏事府八百余小匠带领着从关中东部地区征召的八千劳工正式开始铸剑工程,金、剂、范三坊昼夜不息。
是日,采苹给季喂完奶,去范坊问石狐子要了几只砂轮回来。她听说新式的秦剑改为三道剑脊,想着砥砺需要更精致的工艺,所以就提前研究起转件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