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如风刚要抓到跳蚤,突然,一道寒光贴脸而过,他耳廓吃疼,愣在原地。
一支箭矢钉在了他身后的亭柱上。
石狐子把虫牙从背后拿出来,哗啦一声,换箭上膛,立即又紧紧扣住扳机。
荆如风摸过耳朵,满手的血。
“别过来!”侍卫正要近前,石狐子盯着荆如风,大声道,“是让!不是还!”
虫牙的机弦紧绷,随时能射出致命的箭矢。少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翻滚着岩浆热浪,仿佛他目光触及的地方,神鬼皆将被火焰烧成灰烬。没有人胆敢靠近。
“这小子是谁?”荆如风突然笑了。
秦郁道:“我徒,青狐。”
荆如风歪一下脖子,说道:“我若是不答应,他好像真会以命换命,射死我。”
秦郁道:“那你还是先答应吧,他死了没人问,你要死了,申郡守也得赔命。”
动静之间,申俞苦苦笑着,把案头的杯盏一样一样地摆好,令人换了一席位。
荆如风道:“好吧。”
石狐子拿虫牙指着荆如风,直到荆如风坐回席位,允诺在桃氏大院九月半的宴席中,是“承秦郁之让,受玉夔扳指”,他才缓缓把那小弩机放下,收回身后。
秦郁捏着水袋,没再说话。
散场时,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千百户人在田垄之间行走。桃氏师门也干了一天的活,三三两两大声讲笑话,踏上平坦的归途。仓令祝旬早不见踪影,领着小吏朝西门封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