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跟着哼了两句,面色一沉:“是谁定的师门之歌?!铸剑,又不是嫁剑。”
“我!”
门开时,宁婴笑着道。
秦郁道:“你想反天呐?”
宁婴道:“日日都想。”
一条黄土路,两边是剑光。
左边排列着一百口砺石。
金坊的男工赤身裸背,一个个肩披汗巾,手提长剑。他们唱歌喊口号,动作整齐,嚯嘿一声,将去范之后圆润的剑刃以精准的斜角从粗石表面磨砺而过。
右边摆的是一百口砥石。
砥石和砺石比较,目数更多,纹理更细,一把剑,经过砺石的打磨之后,剑丛已经初具金属的光泽,再经过砥石的修磨和砣具的雕补,就算开了刃。
此刻艳阳之下,砥石和砺石中所含的石英闪闪发光,像打铁花般令人目眩。一条条红绫自房梁垂下,缠着剑柄,使剑身空悬,刚好能迎着女工的砣刀。
女工都笑说,此为御龙。
“先生请验,炼坊出的最后百剑在此,磨过边刃,削完中锋,可送去上库了。”
采苹坐在末尾,神情恬静,拿砣刀细细打磨剑锋,似是织着一件绝美的嫁衣。
秦郁道:“我不验了,三日后,另有高人来调校,咱们的剑定然千无一失。我现在心里想的是,待月后庆功宴,青龙重获自由,让申郡守请我们吃顿饭。”
采苹道:“好,可既然先生来了,诸坊里也都在,这声开刃,还是由先生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