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的主见是,此炭的燃烧过程和合金熔炼过程有契合之处,他要驾驭此炭。
是毒,却异常甘甜,让人上瘾。
“甘棠,我打算更改程式。”秦郁说道,“一遍熔炼,一遍浇铸,一日完成。”
宁婴笑道:“我没听错?”
姒妤道:“一日,就是一日。”
姒妤发话,其余人也就不再质疑了。
“我亲自做风火令,把控火候。”秦郁看着甘棠,“但,一百个炉子,我只能盯其中一个,我需要你把每个炉子的温度控制在相同的范围,这样才能同步。”
甘棠点了点头。他是哑人,为生活方便,行事自有一套规范。他的手下有一批经验丰富的工师,莫说坩埚,就是窑炉,都能让那火焰的颜色形状一模一样。
秦郁道:“辛苦了。”
会议伴随着各坊主、监工的表态而终结。四日后,范坊按时加工出一百组剑范,直到连接榫头时,冶署的工人才反应过来,如此制范,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绝在三点。一来,剑胚表面的做工是分区处理,如此,范师只要用均匀统一的方法就能成范;二来,范片的数量和形状规划简洁,榫头的很多细节上,比官府的标准件都更易用;三来就是成效了,不过是普通的回马泥,烧制出来之后,形状依然清晰,尺寸依然精确,省去了不知多少要重新雕刻,打磨或回炉的功夫。
如是,大家心中添了一分底气。
第九日傍晚,炼坊开工。
垣城上方的天空被冶署炼坊的预胚炉子的火光映成一片赤红,远山上挂着的两片云霞,就像神鸟朱雀睁开了两只狭长的眼睛,俯瞰着这群不甘命言的人们。
一列马车在这个时刻向垣城驶来。
门楼之上,冰镇着一坛接风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