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白起已然看清楚了。

她木然着脸,双眸怔松不已。

百里沛南这时上前,语气沉重地问道:“……是他吗?”

乳娘见怀中的孩子已经暴露在他们眼前,想到她故意隐瞒大公子的异样,她全身一哆嗦,便慌忙地想下跪求饶,却被陈白起一手攥起,挣脱不得。

她问:“他这样多久了?”

乳娘吓得眼泪汪汪,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

她怀里的小乖本来一直昏昏沉沉睡得不太舒服,他迟疑地睁开了眼睛,那张发青发黑的小脸此刻像鬼童一样可怖,但当他看到了陈白起,圆鹿般大眼一亮,好像认出她来似的,小手握拳,咧嘴朝她咯咯地笑了。

他看起来瘦了好多,原来那胖嘟嘟,白嫩嫩的小脸都小了一大圈。

咒术伤害的不仅是中咒之人,拿人身为媒介,亦一样要承受痛苦。

她心一酸,伸出手来想摸摸他的小脸,却被急忙得讯赶过来的相伯荀惑一把拉住。

“不可!”

陈白起一顿。

“不可碰他。”相伯荀惑严厉道。

陈白起松开了乳母,但伸臂一捞,却将孩子从她怀中给抱过来,才对相伯荀惑道:“放心,我不会中咒术的。”

相伯荀惑哪会放心,但他见她都将孩子抱起了,他揪心得脸都白了。

“你这又何必……”

“我与旁人不同,阴阳宗的咒术耐何不了我。”她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