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眸……

他想起了一张狐狸面具下忽闪着瞧人的眼眸。

那亦是这样一双黑白分明、干净通澈的眸子。

他失神了一瞬,便转开了眼睛,亦放开了手,朝着前方走去。

赢稷身上的伤还是挺重的。

前后两个窟窿,哪怕不在要害上,也是彻骨之痛。

可他惯来懂得隐忍,哪怕再痛,面上亦不会有丝毫的显露。

陈白起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脊,他穿着一件中单,步履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她想起他在湖中将她抱住,那只宽厚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将他护在胸前替她挡箭的那个时候。

……他对她,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她从床边拿起一件黑印莽蚊外袍走到了他的身边,试探性地挨到他肩边,见他没有反应,便替他披上,然后扶起他的一只手臂架在肩上,顿感有千钧之力压颈啊。

她道:“走一会儿,便躺回去吧。”

赢稷从喉间“嗯”了一声。

陈白起扶着他在寝殿里围着墙角范围转了二圈,他便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当然,陈白起亦好不到哪里。

他走到最后几乎将身上的全部力量都依靠着她,她又没吃“英雄药剂”,光凭着这单薄的小身板架着这样一个一百几十斤的大汉着实快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