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你即将准备要做的事情。”陈白起正色道。

后卿微怔,他盯着陈白起的眼睛,眸色几经流转异色,好整以暇:“汝知道吾准备做何事?”

然而,陈白起却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她酝酿了一下言辞,眼神由专注变成空旷而远逸:“后卿,人之生虽柔弱,其死却可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尔凡事做尽做绝,必不得善果,和大怨,必有馀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汝以为然?”

道德经?

后卿心底晒笑一声:“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陈白起听懂他的意思了,他断章断义地认为只有实力足够便可不畏惧一切,天地万物顺其自然适者生存,强者统御弱者乃天经地义,如自然之道宇宙之规则也。

陈白起又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自古皆有。”

天下再也没有比水更柔弱的了,但是攻克坚强之物的却没有能胜过它,因为不管用什么都不能代替它,弱小战胜强大,柔弱战胜刚强,自古以来就有事例可循。

她这是在劝他,凡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后卿斜睨着她,线条流畅极具东方神秘的优美墨翎双瞳轻扬,古怪又饱含万千地笑了起来:“何为水,汝……亦或沧月公子?”

这人,连这个都猜到了,也不知道他这脑子拿什么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