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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轻轻一拍皇辇的鎏金镂花扶手,再不言语。

池君上握着缰绳的手心微渗冷汗,玄易这副讥笑,分明是早已经猜到了他在暗中作祟。万一玄易命人在池女皇面前说上些什么,他可就性命堪忧了。

他垂头,听着蹄声清楚,盘算对策。一路出了宫城,都没想出个头绪,却听前方人声嘈杂,原来已到刑场。

☆ ☆ ☆ ☆ ☆

阳光被浓厚的云层遮挡住,只从重云缝隙间泻落丝缕光芒,照射着刑场周围的人群。

一圈坐的,都是京城官吏还有其他臣国留在京城的质子。最外边,百姓人头簇簇,对囚车里已经晕睡过去的白衣人指指点点,等着看热闹。

玄易在百官跪迎声中大步踏上监斩高台,端坐正中交椅。池君上和行令官分别在下首落了座。

时辰将近,那行令官甩手将令签抛下了高台。

五匹骏马由行刑手驾着走上刑场。晏轻侯被押解囚车之人拖了出来,那碗水酒的药力似乎很是厉害,他整个人都瘫软如棉,头无力地垂着,由得旁人摆布,毫无动静。

身上的枷锁被打开,五条结实的绳索分别套住他四肢和脖子,牢牢收紧绳圈。

绳索的另一段,系在了那五匹骏马的脖圈上。五匹骏马各自站立一方,将晏轻侯拉成个「大」字形。

五名骑士手执马鞭,只待最后一声令下。

玄易深深地凝视着刑场中那个身影,缓慢地抬起右手,挥了一挥。

「行刑」

「啪」尖锐的皮鞭声撕裂了空气,五匹骏马同时朝不同的方向撒蹄飞奔

腥红的血,宛如泼墨,在众人眼前怒溅开来,飞上重云长天

看着白衣人手足首级被扯离了躯干,鲜血泉涌流遍刑场,池君上终于得意微笑。

玄易的双手,隔着衣袖紧紧地抓住了座椅扶手。人却依然坐得笔挺,俊脸-片沉静,如同戴了个面具,让人根本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

又或许是,什么也不再想

慢慢地松开扶手,他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步下高台,起驾回宫。

百官和禁卫军陆续跟上。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着,最终也都散了。

刑场外,只留下裘明和那辆马车。他从车上取了白布,将散落四处的肢体一一包起,推开漆黑棺盖,放了进去。

池君上仍留在高台上,注视着裘明的一举一动,此刻走到马车边,甫靠近,一股浓烈的香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端。

棺木里几乎铺了半个棺身厚的灰石与防止尸身腐烂的各种香料。他点点头道:「这天也转暖了,是该多放些香料。」

裘明红着眼,朝他怒目而视。

池君上只当没看见,轻笑两声,策马离去,听到身后一声挥鞭,马车辘辘东行。

天上云层更黑,不多时,接连几道春雷滚过京城上空,疾雨瓢泼,很快冲净了满地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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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逝,夏日烈烈。炎雪质子和赤骊储君,也很快被京城百姓淡忘,逐渐成了茶余饭后才会被人偶尔想起的闲谈话题。

玄龙人如今谈论得最起劲的,莫过于朝廷最近在大张旗鼓征兵。他们骁勇善战的皇帝,大概又有了新的征战物件、却不知,这回又会是哪个小国,将继炎雪普安之后,臣服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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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雪宫苑深处,三丈清泉自山壁直挂而下,汇成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氤氲水气蒸腾轻散,仿若烟雾。

水潭中央露出一方大石。天长日久,大石表面被泉水冲刷得滑不留手。现在这石上,正有一人背负双手,悠然挺立。

这人身材高瘦,白衣黑发,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