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陵因为太过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
「快说!」上官羿急声催促。
「……西宛军已经踏破雀屏府,直往皇城而来。」
他蓦地抽口气。
金雀国土,南北长而东西窄,西防过雀屏府,经洛县、兢县、宽阳府、许县、常州、旬县、栖?府,再过官道便直入皇朝,要是急行军日夜兼行,沿县皆无军阻挡,一需七日便可攻抵皇城。
「不……皇上不可能……」
「九门禁卫总军刚才已领皇上旨意,要西防通进皇城的所有州县府军队皆撤了!」乔太陵大吼,难以置信皇上竟然会儿戏到这种地步。「国师,事已至此,要是皇城不保,你上官家子嗣亦保不住!」
上官羿踉跄着脚步,面无血色,看着厅裡众臣祈盼的眼神,一颗心既急且怒。
真是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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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喜服也未换,上官羿便直接进宫求见,却被挡在甘露殿外。
「请公公再传报一回,说是本国师求见。」他急声催促,头一次被挡在离甘露殿数十尺外的渡廊上。
守殿太监赶紧再传报一回,不一会只见他微露喜色回来道:「大人,皇上愿意接见,但大人得待在殿门外。」
「无妨。」只要能够和那人对谈,哪怕隔着一扇门也无妨。他急步跟上守殿太监的脚步,经渡廊来到甘露殿前。「皇上,臣有事急奏。」
「爱卿,今儿个不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会来到甘露殿?」裡头传来慵懒的低笑。
「皇上,为何要西防通往皇城州府县军备全撤?」不睬他嘲讽的语气,上官羿只想弄清楚现况。
「因为朕开心。」
「皇上!」他声色俱厉地大吼。
「朕说过,这不是朕的天下,哪怕一夜成炼狱,都不关朕的事。」
闻言,上官羿恼火地一把推开门,便见李勳衣袍敞开,长髮未束,赤脚坐在锦榻上喝酒。
「难不成只因为臣要成亲,你就无视皇朝百姓死活?」冲上前,他一把抢走他手中的酒杯。
李勳懒懒抬眼,见他一身大红喜服,立刻沉下脸。「脱掉。」
上官羿一震。
「碍眼极了。」
闻言,上官羿目眦欲裂,气得浑身发颤。「现在都什么当头了,你竟然……我这么信任你,以为你?不会将国事如此儿戏,想不到你竟然为了我而撤下沿线军备,你知不知道皇朝会因此元气大伤,甚至毁朝灭代?!」
「那又如何?」
「你竟然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他忍不住怒咆。「荒唐!」
「荒唐?」李勳扬眉,笑得邪气。「荒唐的是爱卿,朕可没说威胁什么来着,全都是爱卿自个儿想的,更荒唐的是,你竟称朕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上官羿错愕地瞪视着他,想着他话中的拒绝,彷彿就算自己低声下气央求,也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怎会如此?
他一步步走得艰辛,每一步都用尽心机,到头来,竟是如此结果?
他为守护天下不惜一切,但最后,竟要成为毁灭天下的罪臣?
「爱卿今日大婚,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卿不回国师府,岂不是要冷落美娇娘?」李勳拿回酒杯,举杯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