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普遍认知中,忽然冒出个既有那财力孤身置办一处小庄园,又有那读书集书的雅兴的年轻郎君,难免让人生出浓重的好奇心来。
何齐云在成功引得同窗们纷纷议论后,便未再多言,心里却还揣着别的主意。
他家里有人在官衙中当差,虽官职并不算高,但正因如此,他在外行走,也能被客气地称个衙内。
他那位在衙署中担任官职的亲人,曾隐晦地提点过他,道是近期迁入那庄园中的新主,虽处事极为低调,但来头应是不小,可做不知情的模样,设法结交一二。
何齐云未尝没有独美的心思,只是他转念一想,对方自搬来此地后,一直闭门不出,并无与人结交的意思……若单他一人上门拜访,未免太过突兀和刻意,易让对方起反斥或怀疑的心思。
如此一来,反倒不美。
于是他一咬牙,索性将同窗们一道邀上,这便‘师出有名’了。
何齐云的这点小心机,确实将他的本意掩藏得极好。
正处娘亲新丧时期,对诸事都有些心灰意懒的陆辞,在得下仆通报,道有一群当地士子前来拜访时,除了略感意外之外,倒无意细究。
陆辞:“附近书院的学子?”
“郎主,可要我们寻个由头,将他们打发回去?”
哪怕再迟钝的人,也渐渐能察觉出较以往要沉默许多的郎主情绪不佳,是以说话时,都有些小心翼翼。
“无碍。”陆辞摇了摇头:“让女使沏几壶茶,请他们到正厅坐坐,我先去更衣,过后便来。”
在置下庄园,处理完冶丧之事,又将书信寄出后,他便终日于家中清懒,不曾同外界有过多的交集。
但他性情温和,对一群年轻士子主动释放善意的举动,也做不到冷漠至熟视无睹。
不过这身麻布孝服,制式极其简单,但对见外客而言,就不甚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