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牙人在接下这活计,也充分考虑了这点,在真正遇上时,并不觉慌乱。
破财消灾,正常情况下,要个四五贯也就顶天了。
只在交涉时,他愕然发现,对方显然摆明了要欺负他雇主年岁小,多半没有自个儿出行的经验,所载货物又价值不菲,瞧着颇有利可图这点,因此竟是来了个狮子开大口,一要就是极不客气的一百贯。
一百贯!
林牙人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差点没被气死。
他可看得清楚,就连方才被有说有笑着放行的那一整只船队,都没要这么多。
他正头疼得不知该如何还价时,陆辞就来过问了。
尽管有暴露他没甚能耐之嫌,但眼看着对方不达到目的,定然不会轻易放行的架势,他唯有一咬牙,同陆辞说了。
陆辞即便是头回遇上这种事态,但到底有着在密州做大小营生、以及知汾州时翻阅过往案宗的经历,自然清楚,这价位高得不同寻常。
“这也怪不得你。”陆辞莞尔一笑:“只是一百贯,着实太多了些。可否劳烦你出面,同他们谈谈,看能否降下来一点?”
陆辞应得这般干脆,即使口称‘一百贯’有些为难,但听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也不似真头疼的模样。
林牙人顿时如吃了颗定心丸,继续同那些人交涉了。
然而陆辞答应得这般痛快,反而让艄公认定他果真是怕了,更加有恃无恐。
见林牙人来讨价还价,他们非但不肯降下一些,还额外加了十贯。
甚至为让陆辞尽早掏钱,他们还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查验得更加频繁,道船上所载物品颇有可疑处,恐是邻国细作,夸大了恫吓一番。
面对自认为搞砸了,一脸如丧考妣地来见他的林牙人,陆辞这次是一口咬定‘拿不出’,还道‘要扣就扣’。
见陆辞还负隅顽抗,那艄公啼笑皆非之余,当真就将他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