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常年受灾的城南地带,商户们在观察了几日形势,都敢不再在家里窝着,而是纷纷撑起大伞,继续开门做生意了。
对于这一好现象,开封府尹自然也注意到了。
但他在递上奏疏,提及此事时,却只对陆辞这几个月奔波辛劳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只重点放在歌功颂德,甚至赞美天书上。
殊不知赵祯虽是个大孝子,但在天书方面,却半点没有‘子承父业’的念头,反而对劳民伤财的宫观建造、天书供奉深恶痛绝。
在早朝上听到人铿锵有力地念完这一奏疏时,赵祯心里,当场就被气乐了。
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逢迎拍马,连太子左谕德的功劳也敢抹煞了?
他虽一个字都不信,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让人下去,奏疏则让内侍收好。
往后要放过也好,要秋后算账也好,都好找到人。
开封府尹虽看出小太子神色淡淡,也未有赞许,但因小太子自监国来,都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便也不觉有任何不妥,而是镇定自若地退回队列了。
唯有站在最前列的那几人,不动声色地互看一眼。
——这人可真是,一脚踢到铁板上还不自知啊。
寇准的脸色更是泛着隐忍怒火的青黑。
知开封府的王随,他可相当熟悉。
不因别的,正因此人,是朝中立场鲜明的‘亲寇派’之一。
平日相交还没瞧出来,怎么办事就这般蠢顿,竟能干出这等愚不可及的事来?
怀着对王随的怒火中烧,寇准在散朝后,即使回到政事堂,也还是有些心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