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一不留神,就以满怀淡淡惆怅和憧憬的口吻,说出了心里话来:“若我也能帮上忙,那就太好了。”
不仅能给陆公祖分忧,能挨陆公祖冷眼,能叫陆公祖揉脑袋,甚至还能睡到陆公祖所在的屋里。
柳七:“…………”
看着悠然神往的狄青,他默默地咽下了未出口的废话。
他怎么就忘了?
这分明是个比朱弟还病得厉害的。
柳七深深地品尝到了何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
但难得看到朱弟挨‘训’的场景,还是很让他感到新鲜的。
于是在回到房里后,柳七一时半会的也难以入睡,踱了一会儿,竟是灵感大发,索性点了灯,高高兴兴地写下一首逗趣的消遣小诗——《观朱弟因阳奉阴违挨罚有感》。
对柳七的小恶趣味,朱说还不得而知。
他虽还有些心虚,但躺在舒适的床上,听着悦耳的笔尖流畅地在纸张上书写的轻微声响,隔着屏风透来的昏暗柔和的灯光,直让连轴转带来的疲惫很快袭来,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辞直接让信用破产了的朱说暂时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住下,只临时在书案和床榻间扯了一张遮光的厚帘子。
这样的安排,直让柳七同情得不住摇头,也让假装路过,眼角余光往里头瞟的狄青羡慕得要死。
朱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老老实实地听了。
在陆辞的眼皮底下,朱说再想偷偷熬夜帮忙,也无从下手了。
天禧二年夏的雨水,较往年还频密一些。
但因有陆辞主持的治水工事发挥效用,这大半个月过去,雨势甚凶的开封城内,竟是一起内涝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