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是纯粹的托词。
陆辞在后世时,管理过的人员何止五百,哪怕是其百倍之数,也是得心应手的,怎么可能胜任不了任命职事的丁点小事?
那些人还全是擅于算计的人精,而这里的五百多人里,则绝大多数都是宅在家里闷头读书的书呆子。
他们除吟诗作画等风雅交际外,与外界堪称脱节,更还未正式进入仕途接受磨炼,莫说与陆辞在现代接触的那些人比了,哪怕跟密州城里,跟陆辞打过不少交道的那些个三教九流一比,也得在心眼上暂败一筹。
况且这还不是要与人推心置腹,而仅是应付掉期集这区区几个月而已,就更简单了。
之所以主动分权出去,倒不是为交好榜眼和探花这二人,而只是为表个谦逊的态度,平复其他人心里的忌惮。
毕竟一路不可思议地连夺三元过来,外加官家来得匪夷所思的额外恩宠等等,要全算上去的话,他所拉的仇恨,怕已快突破天际了。
在已过度展现过实力的时候,适当地退让一下,才好让人放松戒心。
蔡齐听后,果然注意力就被全部带去这事上了,无暇再问及陆辞婚事,甚至大吃了一惊。
在怦然心动之余,又忍不住迟疑,艰难劝道:“摅羽过谦了。先谢你一番美意,但这怕是不好。按着惯例,理应由大魁独令……”
他心里忍不住想,这陆辞年纪终究还是太轻了,不然怎么会就凭这简简单单的几面之缘,忽冷忽热的交情份上,就主动分出部分在朝廷跟前露脸的主事权力呢?
而且得以主持期集,还象征着能得到不少人脉:毕竟被择出来陪侍任职的那些人,势必就承了这情,与点其为职事的大魁更为亲密,因感念这份恩情而将人引为倾盖之例,过去不知多少。
尤其是那些个囊中羞涩,为百两谢恩钱和又近百两的期集费发愁的寒门士人,能一下免除掉一整项,就已是很不得了的好处了。
陆辞摇头,口吻坚定道:“我若真执意一手包揽,届时力有不逮,怕就为时已晚,拖累的便是这几百进士,而绝非我一人了。子思若是为条例所为难,我届时自会向礼部陈述,说明情况。还请子思莫要推辞。”
蔡齐再三踌躇,终究是抵御不了这一诱惑,垂首道:“愿为摅羽分忧。”
陆辞颔首:“便先请子思拟定知职事者名单一份,拟员六十,额先定于二十,最后我作最后裁定,一并上申礼部,如此,可好?”
蔡齐也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