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他水平太差,才会自我感觉过好,而实际上是读错题意,或是答得太简单了?
陆辞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这些猜测,很快就被他给自行打消了。
自己在诗赋一道的天赋虽是平平,同柳七他们那等千载难逢的鬼才有着云泥之别,但好就好在一个‘稳’字。
心态平稳,发挥也平稳。
就靠他这十年来靠勤补上的底子,也绝不可能连基本的好赖都分不清的。
况且那题目简单明了,所引出处他也记得一清二楚,无甚歧义。
若说主司故意设下陷阱,也不可能。
陆辞正分析着,不知不觉间就已轮到他,由监试官领着,去到昨日的座次上了。
当进到鸦雀无声、氛围紧张的试场后,他就瞬间摒弃了所有杂念,眼里心里,都只看到那一叠试卷上去了。
——就算登不得榜,为了身后那些人的期许,他亦当全力以赴。
省试次日所试的,为论一道,策五道。
当时漏开始了计时,陆辞也如其他人一般,翻开试纸,心无旁骛地开始审题了。
将六条命题悉数看过后,陆辞心里,就有些微妙。
知贡举的这位主司,跟诗赋时的中规中矩、不偏不倚比起,策论的出题,则将偏好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论题虽出自《刑赏忠厚之至论》,但五条策题里,足足有四条以时事政务为基础的时务策,只象征性地出了一道子史策,皆限一千字以上。
陆辞不知绝大多数考生看到这命题时,一颗心直接就凉了大半,写时更是毫无头绪,不知从何下笔。对昨日还中规中矩,今日却冷不丁来个剑走偏锋的主司,则是满腹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