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高高兴兴地再次同陆朱二人道别,便不再作一步三回头的不舍姿态,而是毫不犹豫地雇了匹马代步,熟门熟路地往心娘所居的彩楼去了。
见极为引人注目的三人里终于走了一个,一直只敢落后三步跟着的李辛,暗暗舒了口气,努力撑作自然地走上来了:“陆兄,朱郎,若你们不急去别的地方,不如同我上同一架驴车,将行李先放到孙羊正店去?”
朱说不着痕迹地睨了他一眼。
这会儿倒是能粘了,刚柳七最得寸进尺的猖狂时候,怎就跟社君见了猫儿似的,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陆辞虽注意到李辛不知为何就是特别怕柳七,但也没多想,只挑了挑眉:“孙羊正店?”
李辛不知为何,瞬间就紧张起来了,也不自知地变得有些结巴:“是,是孙羊正店不错,据闻那家邸舍较为舒适宜人,方做此选择。不、不知陆郎可是认为,此店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从前来时,都是独自一人,又因手头的钱本就不够,当然能省则省,住的都是最便宜的邸店。
现要劳驾陆辞陪他同行一阵,当然不好意思让人一同‘一灯复明暗,飕飕守破窗’,而要挑好的地方住。
况且,他持有的钱数,本就差了老大一截,要想购回庄园几乎是痴人说梦。倒是如果陆辞的法子可行,就不必在意这住店要花费的那么一点了。
孰重孰轻,李辛还是分得清的,直接问询了刚刚雇的驴车车夫,才得来了这么一个答案。
陆辞也没想到李辛这么迟钝,导致他想委婉都难委婉起来,便直接点明道:“要与你竞扑的那个孙家,与这孙羊正店,可有什么关系?”
入住时都要登记名姓之类的资料的,李辛作为原庄主之子的身份,几乎不可能瞒住。
且不说极容易被孙家掌握动向,抢占先机,一旦被李辛将要游说的那些庄户得知,影响恐也不好。
陆辞此话一出,李辛如梦初醒,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匆匆换了一家,又急切地找陆辞问过,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正式定下去‘刘方客舍’了。
三人乘的驴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人来人往的客舍门口。
一见有客来,正在木台后头算账的老板,立马就吆喝伙计去招呼了。
“三位,”李辛答道:“来三个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