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被刻意宣扬开来,一上午光景闹得满城风雨。圣人盛怒,要郑濯给姜家一个交代,当然了,也给元家一个交代。
紧接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下来,由圣人做主,取消了郑濯跟元赐娴的婚约,说是不能委屈亏待了元家。然后又促成了他跟姜家的亲事,说必须给人家姜小娘子担起责来。
不到一天,皇家就结了这桩丑事。傻子也看得出里头有猫腻。
陆时卿在朝臣间做了些应急处理,等夜里终于有机会去皇子府找郑濯时,看见他跟死了一样瘫在房里,满屋子熏天的酒气。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瞬的心情。姜家和圣人一起算计郑濯,算计元家,而他这个幕僚没能拦住。说愧疚远远不够。
他把郑濯拖起来,被他吐一身也没吭声。
而郑濯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她说她相信我。”
陆时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想了想才明白,问:“县主来过了?”
郑濯说是,她一听说消息就来了,告诉他,她相信他没做那种事,知道这是朝局变了,圣人忌惮他了,不愿元家给他添助力,所以设计了这桩阴谋。
她嘱咐他别急着跟圣人翻脸,也别马上跟姜家二房闹掰,现在形势严峻,他得忍,必须得忍。她说她没事,她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别担心。
郑濯说到这里苦笑起来:“她相信我,我应该高兴的。可我高兴不起来。她那么冷静,冷静得什么都分析透彻了,比我还镇定……这种时候,该是我安慰她,怎么却是她反过来安慰我?”
陆时卿明白了。
她不大吵大闹,她不哭哭啼啼,是因为她不爱。郑濯不怕被算计,却怕她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