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猎户的心意,馒头是猎户的感激。

——要不是吹三个实在做不到,他还想将三个馒头都送过来。

林稚水:“他还在吗?”

“回地府去了。据猜测,无冤屈的魂魄无法在阳间久留。”

林稚水垂眸,凝视着靴前沾了泥土的馒头,眼中烁闪着触动。

他往坟墓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路珍重。”蹲下身,散发热气的手掌包裹着有些梆硬的馒头,一颗心在滚烫的胸膛跳动,几乎要顺着那一弯腰,从喉咙里滚出去。

在王轻眼里,林稚水的动作无头无脑,但她看懂了,“是……猎户送你的?”

“嗯!”少年咧出洁白的牙齿。

尽管他不是为了一声感谢去做,得到别人的感激时,他总是高兴的。

王轻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突然地别开了目光,不想让涌起热气的眼睛被少年发现,亦无法去直视少年清澈透亮的双瞳。

和少年比起来,她的世界是多么充满了脏污啊。

王轻压着声音里的异样:“……我们继续吧。”去继续做你想做的。

“好!”林稚水翻开册子,“我看看,第二位,长工刁奸雇主妻子,其雇主骗杀长工,开水浇淋创口,掩盖血荫,假作中风而死。明面上判定:受妖族惊吓过度,中风而亡。暗中以刑法所判:虽情有可原,终是杀人,斩,已执行。”

刁奸,也就是诱|奸。

“我记得,刁奸被陛……”林稚水顿了顿,“当今视为有伤风化,判凌迟。而被奸妇人,不至于死罪。”

王轻冷笑一声:“那员外怕被张扬出去,使自己丢人。而他妻子,自提希望员外另娶一妻,降她为妾,员外亦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