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笑了笑:“因为你说的那个人,令我十分敬佩。”

府官尚在懵懂间,便看见自己头儿将身子一侧,让出身后光景——

少年挑起帘子跳下马车,红色衣边晃出鲜艳的弧度,抬眼望向他时,笑容清冽干净:“府官大人,又见面了。”

府官瞳孔紧缩,“你——”

雨水正攻城略地,一阵冷风从天地间卷来,吹滴了府官发梢的水,也吹僵了他的身体。

然而,本该是哆嗦的时候,他体内却仿佛燃了一座火炉,烧红了脸,伫立不安,好似五脏六腑皆被烈火燃灼,几乎想要蹦起来奔走,好驱散这难捱的时候。

老天!

老天爷!

林稚水居然是头儿敬佩的人?!

那他之前做了什么?他用了些小手段把人家驱赶出城,还让对方披着蓑衣淋雨!

府官快步上前,假装不是自己暗地里搞鬼,极尽亲热:“林公子白日不是还在城里,如今怎会从城外进来?雨这么大,不若去本……我府上歇一歇,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燥得满身子热气,又是个锤炼过十来年肉身的,血气十足,逼近时好似熊熊阳炭。

纪滦阳本已随着林稚水下车,忽地止住脚步,半靠着轼木,后脑勺往车厢表面一枕,漫不经心地望着那二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