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群只是稍微动了动,便令那线光芒被人的影子切裂覆盖。

人们推搡着,喧闹着,诧异着,指责着——

“哪来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也敢出来质疑府官办案?”

“你个瓜怂蛋儿,就是害怕那些妖怪,要真是碰到妖族早就跑了,还敢跑到府官大人面前大放厥词!”

“看上去不认识,肯定不是咱们这块儿的——年轻人,刚从家里出来游学吧,不要那么急着出风头,真想要一鸣惊人,先加入府衙,积累个一段时间办案能力,府官大人看到你的努力,自然会给你机会让你在人前大放光彩。”

“嗐!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小孩子懂个屁的断案!”

“还用断案吗?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妖族干的了!”

虽七嘴八舌,却是众口一词,没一个认可林稚水的行为。

——就像是中世纪的人,不需要理智和判断,只要说是文巫做的祸事,就能毫不犹豫地相信,并且疯狂站到文巫的对立面。

陈大夫微不可查地摇头。

一点微光,很快就会被泯灭了,又有什么用呢?

纪滦阳站在人群中,静静凝视着被棍子架住要害的林稚水。

只从今日赶路时的交谈里,他便知道这是一个喜欢意气用事的少年郎,被那么多双眼睛蔑视,被那么多道声音质疑,这人会转身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