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那么巧,流寇就窜进了山里。但凡消息早到一会儿,他也可以叫人去拦住啊!

陆县令狠狠将眉头一皱,起身掀开帘子,寒气呼啸而进,刺得面颊发疼。“先不要慌。”他咬了下舌尖,“这等天气,流寇亦不见得会在山中乱行,一刻钟而已,没那么倒霉,就冲进对方窝里去,何况,林稚水本事不小,流寇撞到他手里,谁运气不好还两说。总之,先点五百兵卒,咱们一同进山!”

县尉与主簿齐声:“喏!”

然而,就是那么倒霉了,林稚水领着人,和那群流寇撞了个正着。

对面有一二百人,一个个面容粗犷,血气森森,看着就不像好人。

林稚水也怕以貌取人,产生误会,便高声问:“你们是谁?和我们一般,也是金光县的县民?进山打猎的?”

裹着兽皮与粗麻,脸上布满横肉与油光的大汉“铛——”地拔|出朴刀,舌头往刀锋一舔,“原来是一群小子,孩儿们,男的杀了,女的抢回去!”

“哦哦哦——”大汉身后的人群欢呼,抽出腰挎的弯刀,往林稚水这边杀来。

“原来是匪类。”林稚水登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可比老虎更适合他们开刃啊!

少年眉一横,“第一列平枪!保持队型,前进!”

他也不是军人,号子喊得不正规,但训练出来的成果却是喜人。少男少女们怕着流寇,双腿都不受控制地发抖,然而二十天的令行禁止让他们哪怕脑子一片空白,亦无意识地照做了。

三列人同步调前进,如同一个个被|操纵的木偶,场景吓人,流寇们不自主地停了冲杀,两眼发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