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看雀雀,「我阮家的家风就靠你承袭了。」
众人回到侯府,司南要先进宫述职,贺瑾早就等着了,「南哥儿,咱们一块,我前几日做错事了,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司南骂他,「都是马上做尚书的人了,沈简都要叫你一声大人了,你还能做错事儿?」
贺瑾难受极了,「这不是陛下罚杳杳他哥跪着,我气不过,外面吃饭喝大了骂了几句陛下拿襄王没办法,就把气撒别人身上,别御史台给听了去了……」
沈简见那头已进去的女眷们,上去说,「我就不去了,陛下现在看着我就头大,记住了,述职好好述职,你认错就说酒后胡言乱语,不要提李星弦一个字,当年到底两兄弟是如何撕破脸的我们都不知,不知不言,十三如今同我也越来越生分……」
说着这里,沈简露出几分难受,「帝王高位孤寒,我不想十三如此。」
贺瑾也跟着伤怀,「谁知道呢,我们也不能事事如意。」
司南转而说,「管好我们的一亩三分地就好,管的太多,一年一次都见不着了,走走、」他拉沈简衣袖,「早去早回,一会儿回来吃饭。」
沈简看被拽着的衣袖,使劲朝里面走,「我不去,我不去,去年你找陛下要钱,我差点没死御书房,你别拉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了,妹夫,大舅哥,元帅,求求你了!」
贺瑾附和的跟着拽沈简,「走走走,一起去,回来咱们打牌九,我如今打得可好了,对了,东雀呢,跑哪里玩去了,还给我写信说要赢的我去跳井!」
司南说:「谁知道,上个月跟着金狼玩去儿,给信来说,就在雍州过年了。」
前年东雀是在北地过年的,今年去秀都没什么不对,没必要要东雀一定要选那一边,哪里是他的家,有挂念他的家人。
就是次次都说是金狼来找东雀玩,把金狼搞得传出个断|袖之癖,把东雀当兄弟儿子的军营里头的人,次次提着金狼就气不顺,好几次合谋要把金狼给弄去喂狼。
罢了,金狼大婚多给钱就好了。
毫无意外,司南再次伸手找李明启要求,贺瑾大约是提前收了好处,帮着司南朝李明启施压,最后得了钱的人嘻嘻哈哈的走了,留下他安慰气得半死的帝王。
等着出宫回家已是月中天。
才过照壁,一声爹爹传来,跟着又是两声清脆的爹爹响起来。
回廊上穿着碧色小袄子挽着双髻的小姑娘,疾步奔向回来的人,「爹爹!」
沈简诶了一声,将扑过来的闺女抱着,「我们年年今日乖吗?」
「乖,我还把我最宝贝的簪花给雀雀了,月月让我给我都不给的!」
年年是沈简的大女儿,月月是贺瑾同沈杳的掌上明珠。
沈简亲了亲闺女,「真是爹爹的小宝贝,咱们家以后没了你可怎么活,爹爹给你找上门女婿!」
「爹爹!」
沈简低头看自个的二儿子,「岁岁也来接爹爹了?」
「嗯!」岁岁点头,伸手:「抱,我也乖!」
阮今朝拉着最小的儿子过来,和擦眼有点困的小儿子说:「有哥儿不是说要等爹爹吗,咱们给爹爹打个招呼,就回去睡觉了。」
有哥儿跑上去,沈简弯身将他抱起来,看不高兴的二儿子,「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家里就一个姐姐呢,等爹爹改日去问问你程叔叔,看看有没有吃了能长出胳膊的药,吃了长出来,就连着你一起抱。」
阮今朝摇摇头,看抱着大闺女小儿子超前走的人,戳戳岁岁的脑袋,「娘抱你不给抱,怎么瞧不起娘啊?」
「我怕你把我摔了。」岁岁拉着娘亲的手,很懂事的说:「祖父说我是世子,就要懂事,不能和姐姐弟弟抢东西,他说整个侯府都是我,可我就想爹爹抱抱我,爹爹就喜欢姐姐和弟弟……」
阮今朝拉着岁岁超前。
岁岁出生沈简就给他请了世子位,这是他给予厚望的儿子,启蒙就有沈简亲自教导,简直是不苟言笑到了极致,写不好东西,背不下书就不许儿子吃饭睡觉,他也陪着儿子不吃不睡。
年年性子随她,因此沈简极偏爱,京城日后的女霸王必有这小祖宗。有哥儿随沈简,家里人都更喜欢同他闹腾。
阮今朝问儿子,「我们岁岁有什么新年愿望?」
年年小声嘟囔,「没有了,每次都不能实现,还要来做什么?」他笑着看阮今朝,「我要娘平平安安的。」
等着沈简去同贺瑾、司南喝完酒回来,阮今朝早早就在十安院外门口等着她。
「出来等我做什么?」沈简上前说。
阮今朝说:「岁岁还在背书,我早就想说了,年关还逼着他做什么?」
「他是我的长子,我是如今的安阳侯,他以后是要继承我的一切,众人不会拿旁人去和他比较,是拿曾经的沈简去比较,我不想他以后被人说,不如他的亲爹,我压着他,才是帮他,一味的宠溺他捧着他,才是坏了他,咱们不是说了,岁岁的事我来做主,你要让年年,有哥儿如何我都不管。」
都说他偏心大闺女小儿子,胡说瞎子,他明明心中最看重的是岁岁。
这孩子有他的沉稳,有阮今朝的果断,还有他和阮今朝都没有的能耐,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