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沈简离开,盛淬咳嗽两声,背脊靠着软枕,穆厉出去吩咐人将沈简安全送到大宜人那头,回来就见着盛淬正将揉皱的信函抚平。
穆厉咽了咽喉,叫了一声老师。
盛淬说:「放心,不会不要你的。」
他知道穆厉很在乎他这个老师,怎么十几年的相处中,除开被迫被程帝赏赐为了一个女子,不得不给出一个子嗣来,即便给了,他也更想弄死得了,还是琼贵妃觉得孩子是无错的,时不时的叫到宫里去,又让穆厉来走动,才护着了那个小妮子的命。
穆厉觉得不是,盛淬将信函递给他,大方的让他看,才说「你和小佟打起来,我会看着你们打,可小佟真的要你的命了,我必然是帮你的。」
穆厉也不客气,「都要打死我了,你才出手,是您的作风。」他也不扭捏,将信函接过来。
沈老太太的信函说的都是沈霁这些年为了安阳侯府,还有他的死同李玕璋就是面子君臣,且性情大变,不似曾经。
穆厉说:「老师,您是想您的兄长了?」这个好办,捆过来就好了,他还直接送沈简做安阳侯了,都不要他多感谢自己了。
盛淬沉默了片刻,「我要回去。」
穆厉嗯了一声,「那我安排人去准备,秀都那头您回去了,估计有些麻烦要上门,我让金狼陪着你。」
「我的意思是。」盛淬看他,「我要亲自会大宜的京城一趟。」
穆厉不解,盛淬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猜
猜阮贤会去哪里?」
穆厉抚过脑袋,忽而灵光一闪,「去你娘的,他不会去秀都了?」
盛淬嗯了一声,「你想想,这种时刻,阮贤要好好的回去,要做的是什么,你若是后院失火了,是不是就要马车撤兵回去,到时候在打着李玕璋遗诏的旗帜,阮贤不仅没有罪,到时候镇国侯变成镇国公,是不是就有趣了?」
穆厉脑子有些跟不上。
盛淬说:「这也是刚刚沈简让我猜到的可能,我本以为那日我见了阮贤,挽留他留下来,他走了,便是回去找阮今朝了,他们只是一直都在隐瞒阮贤找到的事实,因为不把我们都赶走,那么就阮家两兄妹,就没有任何的底气,去让李明启原谅逃走的阮贤,更别说还有谢婉的命。」
穆厉说:「谢婉本来就该死,而且的确是自尽的。」
盛淬说:「谢婉只是脑子没有用对地方,谢家的血脉都是很强悍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摸着穆厉的脑袋瓜子,点了点,「你还是得了些好东西的,只是你娘那暴脾气,罢了……」
谢宏言能和琼贵妃直接打起来,打的程帝都不敢插手,还是谢家血脉更加强悍些。
穆厉没有说话,盛淬若是说别的,他大约还能说不许,大宜是盛淬的故乡,他一直害怕盛淬说回家。
「你别怂。」盛淬声音慢慢响起,「要是阮贤敢搞你弟弟,我就把李家兄弟给片了。」
穆厉豁的抬眸,「什么?」
盛淬说:「这样筹码才一样。」
他说:「我回去了,我的身份若是炸了出来了,李家兄弟根本不知怎么办,沈简也只能回去,北地同安阳侯府又是姻亲,到时候北地不就是不攻自破了吗?」
盛淬见着穆厉要说话,按着她的肩头,「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
「我怕你没了,你不知道那两兄弟的厉害。」穆厉说:「你眼下元气大伤,我不想看你被李明薇打的满地爬。」
盛淬:……
「问题不大,我还有个兄长活着的,他应该不会看我被打的满地找牙。」
穆厉举起手中的信函给他看,「我觉得他会给李家兄弟递刀子,看你被他们砍成人肉渣渣。」
盛淬推穆厉脑袋,「别吓我,我年纪起来了,吓不得了,无碍,有些事情,总是要回去一趟的,记住我的话,要取北地,先断了运输粮草,就这样打,打成消耗战,让他们去找京城施压要人要粮草。」
穆厉接过他的话说:「在运送的必经之路拦截北地最后的希望,在最后一站,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国说的算了。」
盛淬点点头,「你可要给我争气点,没事,输了也没事,他们人多欺负你一个,你看你一个人,都把他们克的买爹骂娘的。」
穆厉抿唇不说话,盛淬拍拍他的肩膀,「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