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琼贵妃撑着下巴看李锦,“李淑妃,你怎么厉害,你儿子是不是也藏的深呐。”
李锦抬手倒茶,轻轻抿了口,偏头眨眨眼,“娘娘高看,我儿子随他父亲,蠢得出奇,气得我能升天。”
琼贵妃:……
归宜之程还算顺利,出了程国边塞眼下正是好光景,沈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叫马车顶晒太阳的阮今朝,“朝朝,日头大,别晒坏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个小阳春的日头正好,哪里叫大,这种暖意阳光只有在边塞之地才有的。”
阮今朝两手枕着脑袋合眸享受着短暂的安宁,她抬起的手能抓住风,着实没有过的放松,让她声音带着愉悦,“沈简,这里的阳光就是阳光,风就是风,你所见就是真实,不像你的京城,什么都是假的。”
张开的五指有阳光透下来,落到她白皙的脸上,显出淡黄色的光晕,“京城里头,给你说的话,你要去猜后面真正的意思,别人的一个举动或许都是有深意,真的很累,累得我想当个废物……”
阮今朝摸着有钱呼呼大睡的肚子,难得露出惬意的笑意,“沈简,反正都没事,要不要转道去北地玩玩?”
“以后吧。”沈简说,“早些回去为宜。”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说是绕道去北地走一圈,把这次的功劳都累到司南头上的,眼下是不能了。
阮今朝一个翻身趴着看又开始深思熟虑的沈简,“沈大郎君,你和周小郡王吵架了,还是说,你看穿他了?”
沈简看笑嘻嘻打趣她的人,“真不知你这一路都在乐什么。”
“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何能够不加紧乐着,没准回去有事难缠事情一大堆。”阮今朝趴着看沈简,翘着的脚摇摇晃晃,“娘说让我给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取个名字,你读书多,替我想想?”
沈简只是笑着,没有接这句话。
阮今朝撑着下巴说:“我和司南大名都有个今,那就当是排行的字了,你有没有好寓意的字眼?”
“这种事都是长辈做主,你取个小名差不多了。”沈简就道,谢婉这孩子生不生的出来都是有待商榷的,即便生了出来,恐怕皇室都要替司南解决了。
阮今朝哎哎几声:“我爹爹大老粗一个,想想,快点想想。”
“慌什么,该要想到的时候,自然会从脑子里面蹦跶出来。”沈简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取个俗气又丑的字,自然你就会顷刻得到不少的好名字。”
“这话不对,万一不丑不美呢,就好比你,沈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不得宠的娃娃呢,还是侯府嫡长子,一家子名字都透着股子……你爹上学不专心的意思。”
边上的侍卫都被阮今朝这句话逗笑。
阿福说:“夫人这话不对了,我们家侯爷是有功名的。”
阮今朝哪壶不开提哪壶,“功名不也能掺水的,瞧瞧你们世子爷,怎么牛哄哄,还被妹夫压一头。”
沈简扶额,“阮朝朝!你差不多得了,成日不朝着我心口捅上几刀子,你是觉得没滋味?”
阮今朝掰着手指说:“沈简,沈杳,沈飞花,沈安,沈佟文,就佟文好听些,和你许的那文没关系,是人老娘姓氏好听。”
沈简解释,“父亲希望我简简单单一辈子,不要过得尔虞我诈,至于两个姑娘,许得是杳杳飞花之,大抵是希望姊妹和睦,沈小安,意在平安和安宁之上,佟文就不说了,乡野之间养了几年的泼猴,我自希望他文雅些。”
“这样看,你们一家子没一个人如其名了?”阮今朝轻笑。
希望简简单单一辈子的儿子,成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行走在权势旋涡之中搅动风云。
至于希望姐妹情深的两个姑娘,恨不得挽起袖子打的只能活一个,她此前一直以为沈杳就会哭,没想到对着沈飞花那是老子娘亲大爷什么都骂的出去。
沈安呢,天天把沈简气得不得安宁,见沈安和见阎王对沈简而言区别不大。
沈简看出阮今朝眼中的揶揄,瞪了她一眼,也是跟着笑了笑,望着周围一览无遗的绿意,“说的对,回去事多,天塌下来都让它塌,咱们乐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