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李明启欲哭,见阮今朝举着戒尺,委屈巴巴将写好的东西扯了过来,“背就背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简全程不做声,甚至恨不得阮今朝给他一顿好的,见她朝里头走,示意佟文盯着李明启,就跟着进去。
“明启典型贱皮子,不见血不听话。”阮今朝玩着戒尺,凌空甩了甩,眼尾带着抹调笑,“沈夫子既要教导他,就要因材施教,不能白受着我姨母尊敬不办事吧。”
“到底是皇子,我岂敢动手的。”沈简靠着椅子坐下,着实被李明启闹得头疼,掌根慢慢揉着眼角处。
他道:“今日几位皇子都要去御书房旁听内阁政务,陛下特意点了他去,不少眼睛都盯着的。”
阮今朝走过去抬手替他揉揉,她发现沈简似乎有头疼的毛病,明明前世都没有的。
她小声说:“我外祖父已慢慢在陛下跟前多提了十三名讳,十三在陛下跟前只能赢不能输,你得累累,多替他掌舵。”
“掌舵?我在教他两日,你是真要来给我吃席了。”沈简将他勾过来,脑袋落到她腰间靠着。
他合眼慢慢说:“李明薇要保王家,昨夜还秘会了王家二老爷,你手里的证据虽铁但不死,还缺关键的人证,贪污银子数额也只有八十万数额,东拼西凑堵上窟窿,陛下难免高举轻放。”
“高举轻放?”阮今朝轻嘲,边给他揉头边说:“那是你们手段太温雅,奉行方圆之类不折手段,方圆之外制衡为上。”
她呲牙捏着拳头朝沈简脸上一去,嬉笑道:“我自幼奉行的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章法规矩都是弱点的称谓,利益面前规矩道义都是屁。”
沈简无意识抬手落到她臀上轻轻一拍,“告诉你多少次不许说粗口,那日杳杳嘴里也蹦出个一二来,我决计弄死你。”
阮今朝冷哼的翻白眼,“明明很多话问候对方两句祖宗就完事,非要阴阳怪气的说话,亏得你生在京城,在我们那里早被打死了。”
“读书少还有理了。”沈简觉得舒坦了很多,顺势将她手握住一拉,与她四目相对,弹了下她的小鼻尖,“那成,我就看阮大小姐是怎么乱拳打死老师傅的。”
“世子爷就好生瞧着。”阮今朝拍拍他的肩头,指腹在他挺立的鼻梁一划,轻哼道:“瞧好了你,我家小表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二人言语间,李明启就捏着纸张进来了,正欲开口,阮今朝就指着那头,“去默一遍。”
李明启目光幽怨,阮今朝慢慢悠悠的沏茶,“是要我亲自给你研磨吗?”
“写就写嘛,你不要凶我。”李明启走过去坐着,提着笔一笔一划写着。
忽而他就抬头,“沈哥哥,为什么荣县小地方雪灾会死怎么多人,此地靠着安庆府,舆图上……我若没记错,还有条官道,今年这处封地的郡王上呈的一片安居乐业……”
沈简接过阮今朝递过来的茶,只是轻轻笑了笑,“那十三殿下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