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内城相送的人中,重点抓住的是文人士子,他们掌握天下喉舌,要让他们为殿下唱名,必须抓住文人之心,文人之心在于至诚、至信、至仁、至义,也就是必要的假模假式!”
萧思钰微微一笑,悄悄掀开帘子,只见两个老人立在路边,正是那日在潇潇楼所见的二苏先生,自己已经行了拜师大礼,萧思钰郑重的对拉车的近卫军大喊一声:“停车!”
近卫军停下车来,萧思钰掀开车帘,双目含泪的从车驾上走下来,几个快步来到二苏先生跟前,二苏先生身后跟着的是梁国众多文学大家和国子监的诸多书生,萧思钰上前连忙跪拜二苏先生:“两位先生,小子今日去往魏国,不能多有时间在先生跟前受教,但是先生教诲之恩,弟子永生铭记!望两位先生保重身体,弟子在北国也会日日铭记两位先生的教诲。”
说罢萧思钰三叩首再行辞师大礼,见雍王跪下,二苏先生身后的诸多国子监学生全部陪跪:“师弟前去,切勿挂念,两位先生我等必定用心侍奉。
二苏先生点点头,并未阻止,萧思钰与诸多国子监学生都行了跪拜大礼,此礼一成,南朝文脉大定,诸位先生皆有赞许。
萧思钰礼毕,大苏先生扶起来:“雍王殿下,无论去了那里,南朝文人的志气不可夺、豪气不可消、傲气不可兴、匹夫之气不可长,谦逊待人,胸有青云之志,就有鲲鹏展翅万里之日。”
大苏先生又道:“殿下还未有表字,今日为师就送你一个表字,表字正言,君子需正言明德。”
萧思钰点头答道:“弟子谢恩师赐字,谨遵恩师教诲。”
萧思钰又对二苏先生身后众人躬身一拜:“诸位先生,吾今日去往魏国,实为代国为质,不是光彩之事,心念至此,羞愧难当,实在当不得诸位先生相送,然而百姓安宁、是天下苍生之福,钰若能不惜此身,而让百姓数十年安定祥和,则居北而面南祈之,望诸位先生传大道与世人,为我大梁文脉昌盛,文治兴隆。
还有诸位师兄,未能与大家同堂听恩师教诲,实乃钰终身之憾,传我大梁文华大盛,唯愿诸位师兄了!”
“来人上酒,让本王与两位恩师、诸位先生、诸位师兄同饮!”
“与殿下同饮,祝愿大梁文脉昌盛!”
一旁的何元朗轻轻问叶落河:“叶先生,你是殿下正师,殿下公开以二苏先生为师,日后恐怕不好公开先生身份了。”
叶落河笑道:“寒潭之下,未必没有真龙,何必在乎这些虚名,我本来就是个懒散的人。”
何元朗抱拳笑道:“先生真高人也!”
叶落河略微一笑,看着萧思钰,心中感叹:“殿下今日做的很好,比我告诉他的都做的更好,为君王一课,今日算入门了。”
回到车驾之上,萧思钰命人打开车门、车窗,取下华盖,车缓缓而行,雍王立与车上,向所有送行的人,都深深鞠躬行礼,大声呼:“萧思钰惭愧,当不得诸位相送,请诸位受本王一拜。”
一路泪如雨下,感人肺腑,围观者无不大呼。
“公主、雍王仁义,为国受难,送公主,雍王!”
“送公主、雍王!”
人群中不断有人呼喊,甚至有人哭泣,一步百人跪,雍王在王车之上躬身回礼,场面感人至极!
……
出了内城就是外皇城了,外城为寻常市井百姓的居所,今日公主、雍王去魏国,所有百姓都被要求出来送行,所以沿着朝阳大街,沿路有多达几十万百姓夹路先送,还特意每隔百丈安排一个凉亭,安排建都中的耆老为代表,坐着恭送。
百姓们只知道江北打了败仗,朝廷用公主和亲,还搭上了一个少年亲王,换来了和平,百姓虽然知道打了败仗不光彩,但是听说以后两国太平了,也都觉得不算坏事,今日公主和少年亲王就要去魏国了,以后离家回不来了,还是心中有些觉得是为自己受了苦。
车队过处,百姓全部跪呼:“恭送永慧梁国长公主千岁、恭送雍王千岁。”
萧思钰在亲王车内想起今日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应该没有出什么纰漏。
“出了内城,再外城要怎么做呢?”
萧思钰又开始复习叶师父交代的唱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