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怵怵,难以置信地盯向那天穹上,双目冷不丁涌出灼热的鲜血来。
没想到那朱凰的境界竟与九天神尊不相上下,如此可怖。
长应虽皱着眉,可面色极其冷淡,仍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她一双金目半敛着,可双目狭长,眼梢上挑,再怎么收敛神情,也露不出半分无辜来。
她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朱凰,事到如今又怎会不知渚幽想做什么。
渚幽不会重归九天,她怕是……想将计就计,好从观商那掘出这上禧城的玄妙。
长应脊背寒凉,那寒意直涌向每一根指尖,不曾想渚幽即便是恢复了灵相,也依旧剑走偏锋,不肯享上古神该有的半点安逸。
上禧城陡然又往下一沉,彻底陷入黑暗,饶是城中荧荧灯火再多,也敌不过天上那周身裹火的炽凰。
她只消振动四翼,整座城便成火炉,似能令金焦石烁。
凰鸟陡然幻作人形,银发黑裳,身披丹红纱衣,分外好看。
她那皎皎如月,好似不染凡尘的脸登时映入一众妖魔眼中,三界难寻此等绝色。
若不看她眼梢那丹红凤纹,定不觉娇糜,她似雪又似雾,渺渺兮远在天边,叫人留不住抓不着。
不是什么未听过名姓的人物,而是两百年前堕魔后将魔域大殿占据的凰鸟——
渚幽……
怎是她?
几个妖已双目淌血,面庞上鲜红一片,却硬撑着未收敛目光。
世人皆爱美人,可对这骇人威压及滔天灵力,他们跟是心驰神往。
渚幽变作人形后,朝长应望了过去,摆出一副未将其放在眼里的模样,不以为意道“这活儿我替你做了,我本欲杀你,但现下尚还杀不得。
眼下还是莫要折腾至个两败俱伤的地步为好,你走吧。”
长应攥紧了手里那仙魂,皱眉道“你不必替我动手。”
渚幽睨她,话里带着揶揄嘲弄,就似只是调笑,“我怕你还未动手,就先动我。”
长应怔了一瞬,才熄灭的心火登时又烧至喉头。
又见渚幽眸光沉沉,那被吮得嫣红一片的唇开合着,徐徐道“你动怒了,你最好将怒意忍下,七情六欲若是涌上心头,会滋扰你的境界,恼乱你的心绪。”
这话说得分外委婉,可长应却明白其中之意,七情六欲易生心魔,有了心魔便易入魔。
长应皱起眉,又想朝渚幽手里的魔魂看去,缓缓又将眸光撕开,沉思般垂下了眼。
渚幽将她这神情看得分明,摇头轻笑“我在取到这一魂时,已经避不开因果业障,如今于事无补,我没有退路,你也无需为我寻任何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