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翘正在一旁收拾将才搜罗出来比划的衣物,出声应他的话道:“奴才看,怕是专程来问主儿明日穿什么的,我还没伺候主儿的时候,就听张公公说过,万岁爷,在咱们主儿的穿戴上顶用心的。”
梁安道:“你可别说了,说了都是埋汰。你瞧见咱们主儿那身葱绿氅衣没,去年在木兰,搭着一件嫩黄色的坎肩穿出来的,那可真是……还好咱们主儿天生丽质,生得好看,要不然……”
“瞎说什么。你哪里知道我喜欢。”
“主儿……”
“行了,收拾好了安置吧。越发惯得你们没规矩了,连我的主子都敢胡乱编排。”
那晚,王疏月睡得特别香甜。
梦里身在木兰广袤无边原上,他那身妆红色的行服配着鹿皮裳,迎风猎猎作响。铁条上烤成炭的肉,他被火堆熏红的脸,一切都特别的生动。
却不知皇帝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何庆回来的时候,尚衣监的人还没有走,他回了一句王疏月明儿要穿那间褐红色衫子,尚衣监的人忙说,褐红色与皇帝那身香色的袍子最契。谁知皇帝一门心思想自己能在王授文面前先得温和些,免得他看着自己又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让王疏月心里不好受。于是,尽管尚衣监的人提了香色,他还是觉得香色过于深沉。
何庆没了言语,啥也说不得了。
但第二日,他在养心殿前看见皇帝穿了一身墨绿色袍子神清气爽地走出殿门的时候,下巴都要掉倒地上了。尚衣监的陆太监恨不得把他下巴摁回去。
“我说,庆公公,这可是万岁爷的意思。”
“我知道。这还能是谁的意思。可……为什么非得是墨绿。”
陆太监同他一道站在的月台上,看着皇帝的背影道:“皇上说了,这色儿,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