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人会揶揄这块无名的匾额。在宋简眼中,这却有几分功过任人评说的豪气。
唐朝的女主死后留下无字碑,而他的女人活着,没有武氏那般的狠绝,也不曾捏握权势,独活于世,坦荡在他们原来居所门前,悬着无字的匾。无论别人怎么泼上脏污的东西,她的过去和如今,却都是干净的。
所谓为臣之道,是让自己往后退一步。退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给予她最大的尊重,然后再去凝视她。
要说这一年,宋简还有什么敢意不平地方,或者说,他有什么羡慕的人,那就是顾家的那个少年了。
此时顾有悔正坐在公主府的院门前,剑抗在肩上,剑尾上吊着个青布包袱。
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掐着口中的一根香草根。
纪姜与七娘一道从门外进来,他才站起身。
“公主。”
“你不是去琅山了吗?怎么回来了。”
顾有悔将背后的包袱抱到胸前,“你这处地方大,留一方草席给我睡吧,我想了很久,梁有善杀你之心是明的,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放心,还是把你放我眼前算了。”
说着,他笑开道:“怎么样,糊涂公主,我绝不在你这儿白吃白住,给换身行头,我给你府上做门房去。”
说着,顾有悔将自己的背猛地一挺直,胸口的包袱却被顶散了,里面的细软撒出来,他也不在意。
“瞧瞧,丢不丢你府上的脸?”
他故意逗纪姜开心,哪想还真让她笑弯了眼。
园中日好影静,纪姜的容颜一如当年在青州初见,绽放出一种庞大的美。
“诶,一年了,可算是看到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