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林跳起来一步跨宋简身后,“他怎么可能把那东西带在身上。你怎么问出来的,难道你宋府,还私设了刑堂啊。”
宋简没有回头,手指沿着杯沿儿又划了一圈,“邓瞬宜是软骨头,痴情种。”
他淡笑了笑,带有一丝鄙夷,“你们东厂该学,让鞭子和板子去攻心。”
“诶……”
李旭林语窒,东厂撬人嘴的手段,已经是登峰造极,被他这么一揶揄,却还真分辨不得。
宋简抬手放下窗帘子,外面的热闹一下子被阻隔。
他转过身,走回桌前从新坐下。
“东西我看过了,是可以呈上文化殿杀阉狗的刀。”
“你……”
他说得直白,却又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要谄媚之意。
“李旭林,地方上的官吏,是因为见不到皇帝的面,才把梁有善当成皇帝模偶来拜,但说白了,他就是狗皮蒙的模子。内阁的人,或者累世读书科举的江南浙党,背后都抬着狗头铡,除了我这个青州的孤鬼,他敢握谁伸出来的手。”
李旭林沉默了一阵,道:“督公何尝看不清局面。”
宋简淡看他一眼,而后将张乾唤了进来。
“把东西给李千户。”
李旭林接过张乾呈上的东西,却见是一本册子。
“我已经看过了,今年初春,江南借蝗灾之后,杭州知府革职,顾仲濂亲下南方,提用了一个浙党的新人,此人自杭州府起,清了一轮田,目的是要退田与民,结果翻出了梁有善的私产。一个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侵吞的土地,几乎是四分之一个杭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