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盼着能把这话亲口在你面前说出来。”

“为了这个,我想我一定要活着。活到大获全胜,活到重新站在你面前的这天……”

原本明远已经将手抽了回去,这时候心里起了波澜,竟又把手放了回去。

这番心情的变化令种建中面上笑容更盛,他将明远的手握得更紧,再次开口问:“小远,你难道不想念家乡,不想父母,不想恩师吗?”

明远正想回答,全身却突然紧绷:他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算算时间,该是有个衙署中的小吏,拿了文件,到他这间屋子里来请示公务的。

明远大恨:师兄来时怎么不关上房门。

不过要是真关上了衙署的屋门,他无法保证这间屋子里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在这“危急时刻”,种建中却不慌不忙——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稍稍调整一下姿态,用脊背挡住外面进来之人的眼光,将明远整个人置于视线的死角内,姿态妙绝。

明远顿时看见那对神采飞扬的双眼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心中出现片刻迷醉,甚至完全忘记了正从外进来的下属小吏。

他感觉到种郎的双唇轻轻地贴在他额头上,就像是直接贴在他心口上一样——

为什么已经事实婚姻了还是这样?

有如熙宁四年第一次被他亲吻时那样,电流游走周身,刹那心神震颤,完全不能自已。

明远自我检讨,但又想:对自己的要求不应该太高。他们这分明是“新婚燕尔”,不能指望自己与种郎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见个面如左手摸右手,全无感觉。

紧接着,明远觉得种建中的左手放开自己的右手,然后在自己发烧的额头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