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十一月中旬。汴京城百姓开始对高家炭行出品的蜂窝煤有了些怨言。

“高家的蜂窝煤,便宜是便宜了,可是太难点——”

“可不是吗?那天我烧掉了两天的《汴梁日报》,愣是没能点起一块煤。浑家直骂我,说我缺心眼儿,那报纸的纸张那么好,干什么不行非得用来引火……”

“哈,老兄我瞅你确实有点儿缺心眼儿。”

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问题。

“听说了吗?高家炭行出产的那蜂窝煤,委实不太好。”

“怎么说?”

“州桥路口那家,晚间将蜂窝煤炉搁在自家卧房门口,图个暖和,结果睡到半夜就恶心欲呕,难受得要命——开了门,再将炉子拎出去,反而就没事了。”

“嗐,你是不知道吗?朱家桥瓦子旁边的那家炭行,是专门聘了个牙人站在门前宣讲的,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说晚上不能把这炭炉直接放在卧室里用!”

“哟,听起来是这才是有良心的炭行啊!”

“是呀,要不是高家炭行的蜂窝煤便宜十文钱,谁愿意去买他家的。”

“我不缺这十文钱,我肯定去朱家桥瓦子买,图个放心!”

“不过……这么说来,这蜂窝煤炭炉就跟晚间睡觉的地方无缘了?那晚上冷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