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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

说罢,老妇便招呼几位女子告辞离去,没有半句废话,反而甘之如饴。

位尊之人,不必如何屈尊降贵,只要平常待之,就足以让位卑之人心生感激。

老人对李玄都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小李先生远道而来,请到琴舍说话。”

三人走入琴舍,脱去鞋履,踏上高出地面的木质地板,也不分主次,盘膝坐在软垫上。

老人问道:“八月十五的时候,小李先生已经派人来问询过老夫的意思,李先生此番亲自前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放心不下,非要亲耳听老夫再重复一遍,方能定心。”

李玄都道:“自然不是。玄都此来,是想要向大祭酒请教帝京之事。”

老人笑道:“北邙山之事还悬而未决,小李先生就已经开始谋划重返帝京之事了?虽说棋盘之上要走一步想三步,可小李先生想的未免太远了些。”

李玄都道:“不瞒大祭酒,起始于西京之变的这场正邪之争,实是在我意料之外,可重返帝京却是我自天宝二年以来一直心心念念之事。”

司空大祭酒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小李先生想要知道什么,或是想要老夫承诺什么?”

李玄都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晚辈只是想问大祭酒一个问题。”

司空大祭酒道:“但问无妨。”

李玄都略微沉吟后说道:“正所谓天下大势,分合大势不可逆也,如今天下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时出,流民遍地,饿殍遍野,民穷财尽,乃至各州渐成割据之势,人自为政,当今天家徐氏奈何?”

此言一出,便是秦素都吓了一跳。李玄都这句话可谓是大逆不道,竟是隐含有改朝换代之意,从这一点上来说,朝廷说李玄都是反贼半点也不为过。

司空大祭酒也颇感惊讶,沉默许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天下治安一统久矣,势必驯至分剖。然主德素重,风气未开,或非抽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

李玄都皱了皱眉头,道:“那前朝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