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心思,巧妙不凡。”
听到他的叹息,季闲珺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笑得无可奈何。
“我道她胡言乱语,如此说酒坛不是醉的更深。你猜她说什么?”
本该为那些缥缈无缘的武学境界凄惶的原随云都不知自己是怎样在不知不觉间,对一个别人口中的女子生出这般多的探究的。
这一切,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他想着,也叹着。
原随云收起心中惆怅,竭力平静道:“说的是什么?”
看表情,季闲珺仿佛回到那一天,浓眉舒展蒙上不能细细评说的心思。
“她说,酒不醉人,真正使人醉的,是喝酒之人。酒坛装酒,看似醉,其实最是清明,倒是那装酒之物,贴在唇,流入口中,推杯换盏,人不自觉跟着醉了。因此,酒杯醉的最深,最沉。”
一人的酒越喝越清醒。
她是看清了自己父亲从来一人独饮,所以才说出这种话吧。
季闲珺的心情像是当年那般莫可奈何,然而他最终收起的却是如细雨一般的目光,隐藏起这句话里面的真心实意。
那是不能懂,不该懂,她不知,他也不知,所以无人知晓的心思。
不过这时候用来点醒原随云刚刚好。
季闲珺轻轻仰头道:“你说她说的对不对?”
原随云的神色在他说完之后便凝固成一团,捏住他发丝的手用力到骨节凸起。
“……她说的不对。”
深深吐出一口郁气,原随云斩钉截铁道:“酩酊大醉也好,举杯消愁也好,醉不醉都在人,如若这般伤情,那么大可拾坛放饮,若真信了这个邪,酒啊,可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