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陆小凤的话来说,多余的人终于离开了,他总算能无所顾忌畅快说话,而不必烦恼可能得罪玉罗刹的后患无穷。

“虽然我不怕麻烦,但是和喜怒无常的人一起行路,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现在好了,我又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想喝酒喝酒,想吃肉吃肉了。”

陆小凤说着对王怜花挑了挑眉,他已经欣然答应了王怜花的相邀酒约。以他多年来的直觉担保,两人喝酒能喝得非常愉快。

王怜花驾着马车向陆小凤心照不宣地点头,完全没把喜怒无常四个字往自个身上套,早忘了曾经他也完全称得上性情乖张而行事任性。

“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一路直接回江南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进入嘉峪关后就要道别了。”

戚无给出了一封牵线玉石生意的契约,不过陆小凤不做生意,而花满楼对买卖玉石亦不感兴趣。

最终还是楼京墨接下了那只信封,她计划等将来玉石生意成了,直接折合红利分给两人。反正王怜花来了,此等经营之事是不用她多费神费力。护玉记在张掖设有分部,这便前去与其大管事好好聊聊。

“我就先不回江南了。”陆小凤已经和花满楼商量好了,花满楼回江南将能说想说的瀚海国之事告之花如令,而他完成委托也要去潇洒快活,不必限定一个必须向哪去的方向。“反正有空了,我就会去小楼春玩的。王兄也别太想念我,我怕被小楼整。”

楼京墨突然无辜被点名,这会她正在与花满楼讨论药香,只抽空瞟了一眼陆小凤而不做声。暗中决定给朱停去一封信,想来她不整陆小鸡,也总有人想要看他成脱毛鸡。

轻松的回程路似乎走得格外快。

四人在三个月后的腊月末进入嘉峪关,一起过完了新年年节则就此分别。

楼京墨并不着急赶路去张掖,此行一边行医问诊慢慢走也好。她就把大半的余财与戚无的引荐信都给了王怜花,王怜花此次两手空空而来,可算轮到小墨墨包养一回大花花了。

“你放心,零花钱管够,而赚钱之道也为你安排了。别太感动,想谢我以身相许就好。”

“好,我就照单全收了。墨墨给的都是爱。”

王怜花才不会说他不要,他肯定要坦然欣喜地收下,不用太久就会成倍再送给楼京墨。他笑着将小布包将其揣入怀中,俯身亲了亲楼京墨,以实际行动表明满心欢喜。

客栈房内,孤男寡女相拥而吻,两人都未曾留意怎么就都躺倒了床上。

王怜花却忽然停下正要去解开衣衫盘扣的手,撩起楼京墨的一缕头发落下一吻,就在床沿边坐好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再等等吧。不急于一时半刻。”

楼京墨闻言缓缓直起身斜靠在床栏上,她看着忍得有些辛苦的王怜花,不知他又何必为难自己。“你该不是还想我要明媒正娶吧?有花堪折直须折,何必还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你啊。我在乎那些做什么,我是在乎你。”王怜花刮了一记楼京墨的鼻头,他忍得辛苦还不是为放在心尖上的小混蛋考虑。“所谓阴阳相合而两气相融,我不想冒险,你确定你这具身体受得住?”

借尸还魂,到底能否魂与身完全相契合?

楼京墨早已从两次换身体中得到了结论,借用的身体终归不是自己的,反正不能轻易触碰天道而引得神魂冲击肉身。

不过,对于能不能阴阳相合这一点,她还真不敢轻易下结论,当下一点就透地想到双修之术。也许两人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就不会出事,但如今的情况却是难以预料。

王怜花终是说起分开这些年的经历,他被雷劈了之后来到一个叫黑木崖的地方,在那里认识了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那个世界也在五代十国之后有了不同的历史,而王怜花来到距离唐末过去五百年的顺朝。朝廷对武林的控制力非常低,江湖上纷乱不断,特别是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冲突不停。

“我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你,只能静待缘分的到来。猜测如果你在的话,总会与江湖上的高手相遇。”

王怜花大致概括了他挑战了那里的武林中人,可惜也只有风清扬与东方不败尚可一战。

后来,王怜花了解到唐朝末年有一奇人留下《独孤九剑》,此本剑谱末尾独孤剑客稍稍提及他的半生寂寥。

一个人倘若在当世毫无敌手,而老友神雕也未能与他同来此世,寂寞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来袭,空叹一句故乡恐怕是回不去的地方。

“如今看来,那位独孤剑客很有可能就是此世五百年出现的独孤溯,他恐怕不只穿行过两个世界,起码还有一世是养了神雕,还有一世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再看一眼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