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母一点都不为老俞的死而感到突然,她只为孟郎君的消失而有些小伤怀,能够日常围观美男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其实大伙多少有些推测,孟郎君很可能是带着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小男孩离开了。”
下一刻,邢母压低了声音看向听得认真的月枕石与展昭,“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秘密了,我怀疑孟郎君是带着某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来到蜀中避难,正是因为兵不易深入蜀地,他们才能躲了几年。你们别忙着质疑我的猜测,要说孟郎君对那个男孩的态度,不是一般长辈对晚辈,更像下属对主上。在孟郎君失踪之前,我偶然看到那个沉默小男孩对孟郎君说话,对他们说的话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但看的出来那个男孩是在训斥孟郎君。”
邢母说到这里有些嫌弃地看向刑捕快,“这小子要是敢那么和我说话,看我不抽死他。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娃长什么样子,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月枕石与展昭对视一眼,他们遇到的安然与传闻里孟小郎君的阴沉相去甚远,所以两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人们对孟小郎君的模样都是迷茫不清?
安然看着孙大夫房间的烛火熄灭了,他在仅有朦胧月色的房里拿起了今天刚买到的木罐,上面刻着年年有余的胖娃娃造型。他缓缓抚摸过胖娃娃的头,一下又一下,脸上的傻笑不知何时变作了狞笑。
不听话的都要死,蒙圭啊蒙圭,我回来了,所以汪氏别想逃。”
安然盯着胖娃娃的脸喃喃自语到,“可惜,之前要借一命的事情被打断了。那么谁打断的,就该由谁来付出代价。”
安然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撮毛,正是一撮驴子毛。
第31章
入夜之后, 梁知县从临县赶到了眉山城赴汪氏的约,重温他们两人初遇时的那番场景,但他刚客栈见到的是却是吴婆子惊慌失措的模样。
“知县爷,您终于来了。夫人白天受了惊吓用了晚饭就早早休息了, 不知怎么在半个时辰前就发起了噩梦来。老奴将夫人从噩梦里摇醒之后,夫人一直都是惊魂未定。老奴刚想倒一杯水让夫人压压惊, 谁知这一转身夫人就晕了过去。”
吴婆子早已请了大夫来问诊,又是掐人中又是扎针,顾忌到汪氏孕妇的情况不敢用力过猛, 而那些方法全都失效了。汪氏一直都没能醒过来,但是能看到她眼皮底下的眼球不停地再转,这不像是病了而像是厌着了。
梁知县一点都不信厌胜利之术, 急忙推门走向床边, 只见汪氏双唇煞白、双眼紧闭, 她的眼珠确实不安地转动着。
“卿卿,是我来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卿卿, 你醒一醒。”梁知县担忧地轻轻推了推汪氏, 而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变化, 他着急地问吴婆子, “你只请了一位大夫吗?还不去多请几位大夫来!”
“知县爷,老奴早就请店里的伙计多跑几个地方, 务必把城里的好大夫都请来, 但这会已经临近三更半夜, 总会耽搁一会在路上的时间。”
吴婆子赶忙先说起了白天汪氏的反常, 汪氏在如意馆门口就大吐了一场,当时她就觉得汪氏的惊恐来得莫名奇妙。“那位老大夫将夫人给唤醒了,还赠了一瓶醒神药。老奴刚刚让夫人又闻了闻醒甚药,可惜这次并无作用。”
吴婆子想着孙老大夫娴熟地扎针手势,也想再请孙大夫来为汪氏看一看,奈何根本不知对方的姓名与住址。
然而,吴婆子说到此处是不自然地顿了顿,她有些不知要怎么对梁知县提起汪氏的噩梦状态。“有一件事可能是老奴听岔了。老奴察觉夫人的情况有异是隐约听到夫人的呓语声,人做梦说得话不一定都能听清,老奴断断续续地就听明白几句……”
梁知县见吴婆子竟然吞吞吐吐起来,当下他是真的有些恼怒。“吴婆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把你听到的话全都说出来!”
吴婆子不确定梁知县听了这话会否更加恼怒,而她也有些不信汪氏是梦中吐真言。“夫人念叨着‘爹,我没有杀你。不,杀了你,那是你死有余辜!’”
汪氏的亲生父亲活得好好的,偶而还会到梁府打秋风,全都被汪氏不咸不淡地怼回去了。梁知县的父亲早在汪氏进门前就过世多年,而还有一个人汪氏曾也叫过爹,那就是五年前过世的俞老头。
俞老头的身体不佳,俞长青的身体也不好,才有了汪氏独当一面经营印书铺子。可以说此事在府城里是人尽皆知。当俞老头过世的消息传了出来,谁都没有怀疑他死得蹊跷,但如果依照汪氏的梦中之言来推论,难道说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