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是个没出息的纵使内心波澜壮阔澎湃万丈,但是在马家骏的高威政策打压下,她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那嗖嗖小刀似的目光中,她选择直接低下头装死。

“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音调再次拔高,文秀更加不想说了,低着头权当自己是乌龟。

马家骏慢吞吞地喝着酒,吃着肉串,事实上自从文秀来了以后,他基本上就没有管过这琐碎的事情,做饭洗衣整理屋子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文秀在做,他似乎对这个孩子关注有些少,目光放在文秀身上,再次上下打量,和最初见她的天真稚气不同,那一夜的血光似乎将她所有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都带走了,醒来的时候她目光呆滞,话也不说一句,就好像逃避般缩在帐篷里一个多月,他觉得这孩子未免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点,一点也不像是“侠盗”的女儿,倒像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娇滴滴的小姐,便对她有些看不上眼,但是后来冷眼旁观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自从“痊愈”后,她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点也不娇气,学东西很快,很多东西一教她便能上手,那些在游牧家庭从小耳熏目染的小孩也未必有她做得好,平时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很稳重,也不多话,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见多了那些哈萨克族活泼好动的孩子,乍见一个这样的他还真不习惯。

也不知道“白马李三”夫妇是怎么教这孩子的,竟让她不像是一个孩子!

想了一会儿,他看着文秀说道:“莫非是你吃不惯羊肉?”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羊肉膻味大,最初来到这的时候他也是吃不惯的。

李文秀听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下马家骏不明白了,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只听文秀极为小声地问道:“……还有别的么?”

“?”

文秀缩了缩脖子,在马家骏这台天然制冷机的扫视中,声音稍微放大,“我,我不讨厌吃羊肉,可是,可是除了肉,还有别的么?”

见马家骏沉着脸不说话,连忙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只见马家骏的脸越来越沉,闭眼,做豁出去状,“只是我受不了天天吃肉!”

说完,帐篷里是长久的沉默,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对方有所反应,闭着眼的文秀偷偷地睁开半只眼想要瞄一眼马家骏,却被对方逮了个正着,文秀干巴巴地笑着,马家骏脸上没有别的表情,看上去和别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眼睛炯炯有神,很有神采。

感觉他并没有生气,文秀耸了耸肩膀,等待发落。

马家骏并没有说什么,吃完盘子里的烤串,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文秀一个人干瞪眼。

第二天,马家骏出诊归来扔给正在挤奶的文秀一个袋子,诧异地打开——

竟然是一包桑葚!

☆、做文化人,做梦!

chapter03

“桑葚”事件让文秀和马家骏的关系好像前进了不少,主要是文秀单方面对马家骏表示友好,而戴着人皮面具的马家骏还是那副死样子,也不知道是面具的关系还是天生如此,他话还是那么少,相处久了,他似乎更像是大学的语言老师,定时会指导文秀的哈萨克语,讲完以后让文秀自己消化,他不会过多的指导。

好在文秀努力,要不然跟着这种不合格的老师,学会流利的一口哈萨克话不知道要等“猴年马月”。

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虽然文秀并不说话,但是日常往来,一些哈萨克妇女还是认识文秀,她们中绝大多数是没用丈夫和儿子的寡居妇女,大约是女人的怜悯心,她们绝大多数对文秀的态度还是友好的,并不像男人那般的抵触,妇女们会教文秀一些东西,织布缝衣还有一些简单的图样,文秀会在一些没用的布头上模仿着上学时很流行的十字绣的绣法绣一些小纹样,然后和那些哈萨克妇女交流锻炼口语。

马家骏并不理会她的日常交际,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管她的事,这种完全自由的放养状态让文秀很满意,若是马家骏真的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不让自己做这个做那个,她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文秀开始尝试着在帐篷后面的一小块地播种一些小麦种子,她不懂得种庄稼,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除虫,她只能靠观察,看别人怎么做的,再回去尝试。

这个想法偶然间被英明神武的计爷爷知道了,当天下午,他就拿了一包种子回家扔给目瞪口呆地文秀,然后极为潇洒地甩了一句“以后粮食也交给你了,别浪费我的地”,虎虎生风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