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跪坐在光滑冰冷的台阶上,穿着正式的西装——没有内衣,放低的领口正明目张胆的□出鲜红色吻痕。而那个男人,——那个端坐在vongo传承百年的王座上、正把他当做宠物与私有物一样抚摸的男人,正展露出他所熟悉的、包容而温柔的笑容。
——今天,他将被以另外一种方式,引见给其余vongo的众人。
他把脸埋在男人的腿上,两只手松松的环抱着,满是依赖意味的靠近。
终于……
他紧了紧手指。在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而尖锐的铜丝,——他从那件过分奢华的斗篷上偷了一枚不起眼的胸针,然后用了几个晚上拆下了那后面的别针再把它弯成他想要的形状。——虽然这个“武器”既简陋又粗劣,但是这毕竟是在那种条件下他唯一能够取得的了,况且,只是要划破颈动脉、插进气管而已。已经足够了。
他闭上眼睛,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擦嘴角,掩住最后一抹笑意。
那个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那个男人——那个他曾经爱过、并且无条件奉上所有信任的人。他奉上自己视如珍宝的心,被人毫不怜悯的弃之于地、踩成了碎片,而转身却把他从未在意过的身体重新捧在了手心里。
……呵。
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他曾经想过,但是那答案太过复杂也太过晦涩,他是如此之累以至于不想耗费一点点脑细胞再去思索这种问题。已经不想再去考虑。已经不想再去坚持。
“——嗨!giotto……”
门开了。
他松开手指。
☆、番外八·10027·all27
——这一切发生之前,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凡是混迹于黑手党世界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vongo——这个在夜空里划过的、最辉煌的亮色。同样,凡是知道vongo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一任年轻的教父——泽田纲吉。
而但凡是有那么一点了解泽田纲吉的人,哪怕这了解途径是最不靠谱的小道消息或者是随随便便什么其他的谣言也好,都会发现这位年纪轻轻就操纵了整个地下世界的vongo十代首领,有一个最主要的特点。大部分女性会面色泛红羞涩的垂下眼睛,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性格温和、白马王子、绅士风度”,而如果这些话是由敌对家族或者纯粹只是嫉妒的男性来说的话,那就是“娘娘腔、性格软绵不霸气”,和第一眼印象里的“好说话好欺负”了。
而在始终守护在vongo十代目身边的守护者和同盟家族首领,以及这十年里在极其幸运的情况下能够与十代目会面的时间多一点、稍微有些更深刻的了解的vongo高层人员眼里,泽田纲吉,则是一个“擅长伪装成草食动物的家伙”、“不管怎样都是笨蛋学生”、“其实是个阴险的双重人格”、“会给葡萄味道的糖果但是在犯错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惩罚呜呜”、“光辉万丈的十代目!”、“啊哈哈就是阿纲嘛”、“可爱的师弟但是为什么我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倒霉呢”——这样的存在。
可是对于白兰来说——对于这个曾经利用玛雷指环的特性将消息透露给当时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vongo十代首领、从而毫无顾忌的毁掉了另一个自己的白兰·杰索而言,泽田纲吉,大概就是一个永远的变数。
是这个空虚无趣的世界里始终带给他惊喜的一个人,是从来不会让他无聊、永远有能力让他尝到挫折的家伙,是他永远不会承认、但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唯一的敌人。
和想要得到的家伙。
——但是,在白兰的认知里,这个从少年时期就已经很熟识(毕竟他曾经死皮赖脸——不,被盛情挽留,在纲吉家住过很·短·一·段·时·间)、及至在对方继承了vongo十代首领的地位之后过了这么久的日子里,他始终以为他已经很了解“泽田纲吉”这个人了。
温和之下的不可触犯,暖光掩盖的凛冽,比水还要柔软的细腻,比金刚石还要刚硬的坚韧。
矛盾的存在。确实是可以这样形容。
——他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泽田纲吉了。
有着一双美丽的紫罗兰色瞳眸的男人弯起嘴角,不动声色的——笑得浑身颤抖。
这、这还真是……还真是——
“嗯嗯嗯,闭嘴!你、你太吵了……!!”
软绵绵靠在他怀里的棕发男人带着极度不满的情绪哼着,向他领口抓去的手好像本意是想要勒住他的领带让他闭嘴——他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在全无力道的支撑下,那佩戴着冰蓝色指环的纤长手指只是在空气里无意识的张了张,就无助的垂了下去。
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