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胖子刚要上前行礼,就被太皇太后这一番话说的靠边站了。哇,孙娘娘好凶,好怕怕。
周大莲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婆婆还是这么凶。
太皇太后瞧了瞧哭的泣不成声的两个小黑胖子,叹了口气,拉着皇帝的手拍了拍:“见深啊,委屈你了,你好不容易把见济养大成人,他成了天师,正是为你出力效劳的时候,谁料到你后院起火。你这糊涂的娘啊,吃丹药吃的昏过去几次了,还一门心思的觉得张天师好。唉,真是个傻子。昨儿她还跟我说,见济贪慕权贵,挑唆你封他做天师,要哀家惩治他。周大莲如今病成这样,尽是咎由自取!”
钱太后在旁边偷偷点头,颇觉得快意,这个女人一度猖狂骄横,不把人放在眼里,到如今报应临头,真叫人高兴。她低着头看着地面,只怕自己在睡梦中都会笑醒。
朱见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本来是个大喜事,回宫的路上都在得意自满,原以为周太后只是装病,没想到忽然来这么一遭,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见济当了天师,我母亲却要被吓死了。“娘娘,嗝,我,我,我该怎么办呐。”
太皇太后心说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哭多了还会打嗝,一紧张就结巴,遇事就慌乱了。她左右瞧了瞧,吩咐道:“派人去请郕王进宫,叫长宁侯进宫。”
“是。小人遵命。”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答应一声就往外跑。
“且慢。”皇帝叫住他,又吩咐道:“派朕的龙辇去接,告诉他务必入宫。”
孙娘娘又给小孙女擦了擦眼泪,惠庆公主虽然年幼,也知道母亲最近越来越蛮不讲理,现在可能是东窗事发,把她吓坏了,惠庆公主也被吓坏了。“你呀,别怕别怕,你哥哥才是你的依靠呢,咳,你母后只是生病了,去和钱母后坐在一起去,别在这儿裹乱。”
惠庆公主一步三回头的被钱太后牵走了。
钱太后低声道:“你乖乖的别哭,娘娘和皇上在谈事儿。”
惠庆公主怯怯的说:“是。”
王尚宫扶着太皇太后坐下来,那边床上的周太后听说要请郕王进来,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哀家对不起见济呀……”
“母后只是多说了一些话而已。”
周太后一边哭一边忏悔:“不是的,哀家还克扣了他的份例和年节赏赐……还经常在娘娘面前说他的坏话……还诅咒他。呜呜呜呜,都怪张元吉,张元吉那个混蛋……先帝啊,你当年怎么就不开眼封他当天师了啊!”
朱见深(o_o),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克扣年节赏赐?母后你也太小心眼了!我知道你恨友庙叔父,可是他死的那么早,弟弟那么小那么可怜,又是个小瞎子,你还欺负他,朕都不忍心欺负他。
太皇太后护着自己的儿子,死了的蠢儿子也是儿子,她用手杖敲地:“胡说八道!天师府代代相传,是他们自己定嫡长子来当天师,和祁镇有什么相关!你自己是个糊涂秧子!”她瞧了瞧左右:“贵妃怎么没来?她好大的排场!”
喜红连忙回禀道:“贵妃娘娘刚刚回宫,觉得身体不适,似乎动了胎气,只好在宫中修养。贵妃娘娘说太后每次见了她就要动气,也怕她一过来,又气着娘娘,又伤了自己的胎气,就不来了。”
朱见深连忙给老婆说话:“对,母后上次病倒了,她来侍疾,母后一醒过来就说贞儿要暗害她。朕觉得,她还是不来的好。”
太皇太后坐在旁边,又把周太后数落了一遍,又温柔的说孙子:“你呀,贞儿不来,谁来替你料理这些事呢?她要是来了,早就请咱们家的小天师进宫来了。”
……
万贵妃躺在美人榻上酣眠,一直睡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娘娘,康宁宫不好了。”
她咻的坐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又问:“怎么不好了?”
“惠庆公主哭个不停,皇上已经倒了了,听说周娘娘几次昏过去,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就连太皇太后也到了。”
万贞儿有些迟疑,缓缓掀开毯子:“伺候我更衣,不要那件,就拿我今儿出门穿的曳撒过来。”哪有时间换衣服呀,假装我身体不适就躺下了。
小麦抱歉的说:“娘娘,那件衣裳已经拿去洗了,拿同色的并蒂鸳鸯曳撒来,行不行?”
“行吧。”
万贞儿穿戴整齐,也没梳头,披散着头发,营造出一种病病歪歪的样子,摆摆手拒绝了腰带:“要腰带干什么。传步辇,本宫身子十分不适,嗯……”她非常机智的吩咐道:“你们把安胎药煎上,等我回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