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确实瞎了眼，就比如说骊山县侯，明明可以位极人臣，只要他向天可汗献出所有，位列凌烟阁，封国公也不在话下。

王玄策皱眉道：“还没想过。”

即便他表现得再懒散，裴行俭也不敢小看，他这种人就是不努力则已。

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天可汗是不喜黄老之学的。

“喏。”

“妖言惑众。”

“对，都是县侯的安排。”

俩人走入一家酒馆，要了一些饭食，一边吃着。

“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觉得这个朝堂挺有意思的，大家都是性情中人。

等小吏离开，裴行俭才回道：“在下如今是长安令，任职京兆府。”

苏定方笑着，见怪不怪地解释道：“朝中要辞官的人太多了，立功了就辞一下官也都习惯了。”

小清清不理解这些道理，她只是觉得这东西很厉害，便在心里记下。

这等人才却只想岁月静好，老天瞎了眼呐。

苏定方刚从门下省出来，见到来人笑道：“原来是裴都护。”

看爹爹愁眉不展的模样，小清清问道：“那就烧铸出来。”

而世家的倒台之后，越来越多的文人也加入了科举。

大家在波斯共同患难这么多年，也都知晓各自的脾性。

穿着一身官服，看着模样像是个意气风发的文人。

裴行俭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声道：“是陛下的意思，也是县侯的意思。”

小心安摇头不知，回头看去丽质姨姨已经带着人来了。

“倒也是，张阳不会计较这种事。”

现在薛大哥的妻子柳氏已有了身孕，裴行俭也不好去打扰人家，便走到千牛卫。

刚入长安城时候裴行俭才十四岁，现在的他已十八岁了。

都说裴行俭拜入了骊山，外界传闻裴行俭是骊山的弟子，这位年轻人能治西域，平天山，征波斯。

苏定方放低自己的声音，“老夫能够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往后你做事要小心也要谨慎切莫被人抓到把柄。”

东阳点头道：“姐夫说得不错，唯物的自然才是真谛，他们却说……”

苏定方叹道：“闲着无事就来辞官，今年辞了十余次。”

一边是要扩张，一边努力支教。

裴行俭点头，“外门弟子，受骊山县侯的指点，不过县侯从未说过在下是弟子。”

裴行俭追问道：“王大哥就没想过娶妻生子吗？”

苏定方颔首道：“陛下与县侯的关系很复杂，县侯立志要建设关中，要让关中富强，陛下难道不想吗？陛下不过是想要借县侯的手来建设长安城十二县。”

“那倒没有。”

李丽质低声道：“东阳写了一篇辩证法，论证了物质观与自然科学的关系，文章一出骊山就送到了国子监，被崇德坊的学子得知之后，便被那些文人口诛笔伐。”

在天可汗的勤政之下，朝堂反倒不这么内卷，大家都是能歇就歇，除非旨意下来让谁谁谁去办一件大事。

“某领教了。”

“可陛下明知道县侯有意安排，为何还要将下官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是吗？”

苏定方一路走着又道：“你看赵国公辞官都多少次，前些天还想辞了中书令一职。”

“为何？”

裴行俭一开始想过是不是黄老之学的缘故。

裴行俭默然。

苏定方笑道：“辞官。”

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屋檐下的王玄策。

“是的。”

“自然不会与你有书信往来的。”

裴行俭此时抱着学习经验的心态，小心翼翼问道：“苏将军辞官这么多次，陛下就没有恼怒？”

少年将军与中年将军坐在一起聊得痛快，几个路过官兵走过时还多看了一眼。

今天有些热，裴行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问道：“一年辞官这么多次？”

“辞官？”裴行俭又看了看苏定方，上下打量道：“苏将军正值壮年。”

“这是矿石，不寻常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