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攻心之下夙瑶再没了好脾气,一翻脸厉声叱道,“师门百年大计,岂容你一人私心左右?如此任性妄为、肆意来去,你们又可曾顾念过师父苦心?!”
“……是。”
夙玉不愿与她冲突,当下垂低眼帘谦柔以对。那神态真像是石龛中一尊面目沉静的佛像,无欲无求所以无懈可击。
“师门授业之恩,夙玉无以为报……但愿此战之后恩怨清偿,再无拘束。”
夙瑶变色道:“夙玉,你这是什么意——”
“自然便是字面之意!”
夙瑶转头只见玄霄踏着话声而来,手中一道殷红剑气撞入她眼,像是抹鲜明的血痕。
“师恩不可不报,但琼华如此情状,事成之后我也不愿再多有瓜葛。”
玄霄在夙玉身前站定,想起双剑凶险,面上不可自制地现出冷笑。
不是他不想为琼华鞠躬尽瘁——按剧本也合该如此,然而这一次他看透太早,多少尊崇、多少思慕,在真相面前都已逐渐销蚀成了寒心。
“你让我们顾念师父,那么师父做事呢,又可曾顾念过我们?”
“你……?!”
与玄震和昔日的玄霄一般,夙瑶向来对师尊敬若神明,闻言更是惊怒交加:“放肆!师父对你何等器重,却只换到你如此谤言?当真恃才傲物,目无尊长!”
“恃才傲物、目无尊长……”
玄霄喃喃重复,忽然间放声一阵长笑:“好,好一个‘目无尊长’!想不到我往日规劝他人之言,如今竟会报应到自己头上。可夙瑶你要知道,恃才傲物也须有才可恃,凭你一介庸人,如何也敢自命是我尊长?”
“师兄!”夙玉忙唤住他,“你说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