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沧把蹄髈丢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开来,一条舌头也不肯落了空闲,继续连珠炮般唠个不停。
“我不过是顺手扶他一把,他日后往哪走可不能赖我头上。照这样讲,以后我们帮人之前都得先问明白了:你好,你是个好人吗?你现在是好人,等你发达之后还甘愿继续做好人吗?你说你是好人,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以信你吗?没完没了没完没了,那倒不如永远不要去帮人了。况且我虽然不中用,收拾个把烂摊子还没什么问题,有些事合该由我去做。”
“师妹你……似乎对此感触良多啊。”
玄靖一时又有些无言以对之感,只得讪讪将话别了开去。
“感触谈不上吧。”
三言两语间夙沧又接连灌下了好几杯酒,像是要在抢亲之前喝够本似的,“我心里天生就只这一个念头,旁的也塞不下了。救人便是救人,不是说这个人有可能会变坏就不救,同样的,我若看到有人为恶,那就统统只是拳头伺候,任什么人都一样。”
“看来师妹自有思量,倒是我多言了。”
玄靖从她话中听出些深沉庄重的意味来,心下慰藉,正想再夸奖她几句纯真率性、恩怨分明之类的,却在王麻子差人领“新娘”进门的瞬间猛然清醒过来:
“不对!说什么拳头伺候,你这分明是拿无辜的师弟去伺候人家啊!!!他们马上就要拜堂了,你当真要坐视惨剧发生?!”
“呜哇……哇哇哇……”
夙沧正抻长了脖子直着两眼冲门口张望,连刚塞进嘴里的肉丸子都差点沿着舌尖滑出来,对他的控诉更是半个字也未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