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这事还找过桂和高杉,但是这俩混蛋都不同意成为我的电热毯。我也曾经试图找别人,有一次恰好让坂田银时撞见,被他揪着大骂了一顿,说我一男人晚上睡觉还要人搂着哄着太恶心,他都不想认识我。

我觉得很委屈。体寒怕冷又不是我的错,人体的体温让我感到舒服,而且我又没把谁打晕当被子盖身上,有什么好丢人的。坂田银时又乱七八糟地把我骂了一顿并警告我不许找人陪睡,扬长而去。

这家伙真是霸道到无理取闹。

不过后来我还是没有去找别人,十五六岁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胸前两团在跑跳的时候甚至会晃来晃去,我找了两片弯铁绑在胸前,然后紧紧缠了绷带,假装是胸肌——坚硬如铁的胸肌。我可不敢冒险,被有心人发现我是女人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恰好看见坂田银时也打着哈欠从床上披衣起来,而高杉和桂已经端正地坐在矮几旁边在讨论什么。一年兵是没资格睡单间的,只能睡大连铺,最初安排我们四个小屁孩一间房也只是临时住所,没过几天就跟其他人同住了。这间屋子倒是比以前那间大了很多,而跟我们同屋的也增加到八人,那四个倒霉鬼昨天刚组团被地雷轰了,现在还躺在山田老头那里。不然高杉搞这么大动静可是要被群殴的——不是人人都有我的好脾气。

我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还是一片漆黑,于是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不满地看向高杉:“我就说……晨操的哨子都没响,居然这么早就把我弄醒,做噩梦害怕得想找人陪吗少年。”

“会因为噩梦半夜把别人从睡梦中喊起来的只有你这白痴吧。”坂田银时走到矮几边坐下,先高杉一步替他吐槽了我。只不过这家伙哈欠连天的样子完全没说服力,到后来干脆以霍金的姿势歪在靠枕上。

“别吵,有事要说。”高杉很有先见之明地在我回嘴之前打断,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高杉这些年愈发沉默了,说起话简之又简,装逼气质ax。我哼哼两声走到银时旁边,把他往旁边挤了挤坐下去。

“什么事?又是缩减阿银的糖分开支那种无聊事提前打住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高杉冷冷瞥了坂田银时一眼,除了两片嘴唇脸上其他区域肌肉丝毫没动:“有消息说这块军区要改编。”

我专心致志盯着高杉半晌,愣愣地问:“然后呢?”

后者冷冷回看,一张稚气未退的脸清晰而残忍地传达出“没然后了”的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嘴角抽了两抽,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儿:“坑爹呢!半夜泼老子冷水就为了说这句话?!这他妈的等到明天早晨上厕所时候也能说吧!”

桂好脾气地摆正桌子:“冷静点,凤。这里是据点总部,也就是主要战场,一般都是边缘战场才会进行军区编制。人员汇入或者调动在主战场来说都很不正常。”

“不是害怕单独上战场吧你。”银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但是说出来的内容让我都很想揍他一顿。

高杉垂下眼帘冷静地懒得搭理银时:“我也在想,动摇到到据点的军队编制……”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也许前线会有大变动了——甚至牵扯到整个幕府的政权。”

我迷茫地回味着他说的话:“幕府……幕府政权变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为了幕府战斗么?虽然最初目的是为了救老师,但正像假发说的那样,我们所做的事情可是攘夷救国的正义之事,又没有窃国谋反,难不成幕府到最后会脑残到与天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执政者一向无法揣度,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所要面对的敌人也许不仅有外面那些恶心的天人。”高杉嘴角挂一个讽刺的微笑:“你们,在上战场可要谨慎一点,别一不小心死了。”

“晋助……”我见高杉一脸嘲讽而笃定的表情,不由地抿紧了嘴唇,皱眉看向他:“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比据点军队重新编制更离谱的消息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也了解了一些高杉的行事风格。总的来说就是……装逼,遇到事情总喜欢自己揽下来,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算逞强也会自行解决,如今突然跟我们说这些话,让我心里有点儿没底。

“什么啊……做什么要这么担心。”高杉没有回答,反倒是沉默了许久的坂田银时突然开口,依旧是懒散的语气,却成功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这个国家怎么样阿银我才不会管呢,最终不是要把老师救出来吗,你们几个家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他说完这话就挠挠头爬了起来:“……离晨操没剩多少时间了,你们也抓紧时间回去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