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经折腾,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不结实。”我嘟嘟囔囔地将手上沾到的血迹洗掉,才接过那家伙递过来的手巾擦掉头上的汗水:“你没事吧,脸色很苍白。”
“没、没事……”那家伙终于开口说话,勉强笑起来唇边一个小梨涡,倒也好看:“谢谢你,我叫上原清河,你很厉害啊,这么小还这么勇敢。”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处理伤口而已,算勇敢吗,那他如果知道我还抡着铁棒跟人干过架,莫不是要把我奉做神明?
不过我最终还是保持着谦逊为上的想法客气了几句:“哪里哪里。”明明是你自己太废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寻的地雷和长评,还有西兔的地雷
qaq不要催更啦你们,我还想存个稿申请个榜单啥的,不然就我这龟速永远都不用想要申榜了。
☆、31最新更新
“起床。”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胸腔共鸣音以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来,听在耳朵里不得不说是一种很棒的享受,当然如果这声音传达的信息不是“起床”就更好了。
我迷迷糊糊掀掀眼皮,瞅了床边的人一眼,然后磨蹭着抱住被子翻个身继续闭上眼:“晨操的哨声还没响呢,别吵……”
“起来。”
对方说这句话的同时,被我抱在手里的被子整个给抽了出去,冷得我一个寒噤终于清醒过来,我抬手捂住额头痛苦地呻-吟一声:“卧槽……晋助……?干嘛啊。”
“快点起来。”
我躺在床上木着表情看向上方那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家伙,良久道:“从这个角度看你显得格外高大哎。”
后者沉默许久,然后哗啦一盆冷水便兜头倒了下来,我哀嚎一声从床上蹦起来老高,做了坏事的家伙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我只好乖乖跑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可恶,这混蛋越来越不好糊弄了。我还记得第一次用这伎俩时,高杉用一种扭曲到可怕地表情盯了我良久,丢下一句“继续躺着吧”就不再管我,我猜他当时肯定乐歪了。
三年前我们初到这里,当了两年的预备杂役,第三年终于领到属于自己的武器,可以跟着大部队上阵杀敌——这之前,就算摸一下长刀都要被那些所谓的“老兵”嘲笑好久。
切,一群拽到不行的家伙,明明我的剑道比他们好多了,也跟着那些人一样地出操训练,唯一不同的只有在有战事的时候,他们上战场杀敌,我们在后方准备药品纱布煮热水。
对这种情况我感到很无奈,时常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更重要的是,我们参军是为了救回松阳老师,尽管上战场不一定就能找到老师,但整天窝在后方跟药罐子打交道,肯定更加于事无补。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打探松阳老师的下落,问遍了军营中所有能问的人,却没有人知道我所说的事情,仿佛那些穿着黑衣,挡着脸,像乌鸦一样给人带来不幸的家伙只是我噩梦中的一个幻影。
还有山田那个死老头,每次听我问起这个话题都会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我,我当然用同样的表情看回去,然后他就默默地把一盆沾了血和脓水的纱布放在我面前,让我洗干净煮沸消毒。
操,死老头一定有事瞒着我!
去年的今天我第一次学着砍人,从战场上下来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我怕被高杉他们知道后嘲笑我,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从他们几个眼底憔悴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看来,这些家伙也没好到哪里去。呕吐嘛,小事,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就像杀人,杀着杀着就麻木了。
我安慰自己砍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天人就当在打怪升级,只是心理建设过头,到后来干脆就是在把人当白菜砍。很让我不服气的一点,首先习惯砍人这件事的居然是坂田银时,从战场下来反应也最小,只会安静地坐在高地上盯着被雾霾掩盖的天空静静地发一两个时辰的呆。
但是他终究还是落下了毛病——刀不离手——好像回到了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坂田银时不知是太缺乏安全感还是怎么,睡觉时候都抱着刀,一旦有人靠近就毫不犹豫拔刀并砍过去。他有个绝技,就算这么大的动静,也能马上就地躺平睡觉,第二天提起这家伙就一问三不知。
那家伙从来没有个正经的样子,也不知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装傻。
战争使人变态,有点儿小怪癖可以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我不介意,因为这样我就不能在冬天的晚上赖在他怀里取暖。就坂田银时那手劲儿,稍微翻个身出了动静都会被砍成渣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