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公牛乱起来,立即就影响到了栏中蓄养的所有公牛。瞬间阿卡德人所有的坐骑都“疯”了。

它们不像阿卡德人以前设计火牛阵时那样,能够向一个方向冲——现在牛群在无人引导的前提下受了惊,顿时全乱了,向四面八方狂奔狂冲。它们距离乌鲁克城尚远,因此冲击的全是阿卡德人自己的营帐。

好多阿卡德战士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有些甚至还在营帐里休息。发了疯的公牛狂奔而至,哪里还管面前有什么营帐。

它们像狼一样飞快地奔跑,又像猪一样四处冲撞,在奔踩与践踏,阿卡德战士哪怕是再勇武,也没办法马上让这些公牛冷静下来。

伊南这时独自站在城头,凭空想象牛栏里发生的事,想象那成千上万的田鼠,终于咬破了麻袋,像是潮水一样从袋子里钻出来……

别说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休息的公牛见到这场景会疯,如果是人见了也……

就在此刻,乌鲁克的城门同时打开,战士们高声叫喊着冲了出去。他们身后跟着的都是在乌鲁克避难的民夫——其中有些人是被阿卡德人奴役之后,又被乌鲁克人收容的。他们大多两人配合,一人高举着锤子,另一人提着麻袋。

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向来身先士卒,现在也是如此。只见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的勇武天下皆知,刚刚被公牛一番冲击、还未回过神来的阿卡德人根本无法抵挡。吉尔伽美什在敌人的营帐之间,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敢于冲上来与他较量的阿卡德战士一一砍翻。

其他乌鲁克战士也都顺利抵达阿卡德人的营帐跟前。他们先遇上了那群无组织无纪律,四散奔突的牛。

这些公牛不曾在犄角上绑缚武器,因此对乌鲁克的战士没有多少杀伤力。他们轻松让开牛群,专门冲向那些奋起顽抗的阿卡德人,收拾了,然后就交给他们身后的民夫。

民夫们的配合非常精妙,他们每见到一个阿卡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其中一个先将麻袋往人头上一套,另一人抓住对方的脚,狠狠地两锤子下去,将对方的大脚趾骨直接敲碎。

阿卡德人大叫着倒地的时候,这些民夫却已经把麻袋收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瞬间,阿卡德人的营地里哀声遍野,到处都是因为大脚趾骨折的人在痛苦悲号。

远远的,伊南在乌鲁克城头上也听见了这些惨叫声,心中虽然不忍,但是她知道,这已经是乌鲁克人所选择的最“仁慈”的方式,用来对待这些俘虏。

这些阿卡德人被敲碎了大脚趾,以后走路劳作都没有大问题,但是如果想跑,身体就很难掌握平衡。这种残忍的处罚会让这些阿卡德人一辈子失去快速奔跑的能力,永远服服帖帖地成为其他部族的奴隶。

在劳动力多多益善的两河流域,这种将对手擒获并转化为奴隶的方式极其普遍。被阿卡德人擒住的很多民夫就有很多曾经遭受过这样的刑罚。

如今见到乌鲁克人这样处理俘虏,伊南也没法儿多说什么。这样总比乌鲁克人在偷袭成功之后,大肆杀戮来得要好。

很快,战局已定。阿卡德人大败亏输,十成之中有七八成做了乌鲁克人的俘虏,其他要么是丧生于牛蹄之下,要么就是由乌鲁克的战士报了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