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伊南又一伸手,提了另一个起来。
“好!”
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从别处刚抵达的民夫全都在往这边探头探脑,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好事。
伊南一手提着一个石磙子,小巧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看中了第三个。
“有这力气……可以了!”乌鲁克的官员果断地在泥板上划了个勾,算是肯定了伊南,作为一个合格的“民夫”加入乌鲁克的“城建局”。
谁知伊南手中提着两个石磙子,突然快步走上两步,脚尖一挑再一踢,她将第三个石磙子直接踢飞,沉重的石磙直飞上天,冲着西帕尔的执政官和乌鲁克的官员头顶上就落了下来。
那西帕尔的执政官一抬头就是这么一副巨石压顶的模样,吓得喊都喊不出。
而乌鲁克的官员一直都在泥板上记录,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
这时伊南已经放下了手中两副石磙,一个箭步上前。这枚被她一脚踢上天的石磙,轨迹和力度是她事先算好的。伊南心中有数,这枚大石磙绝对伤不了人——她只是想吓唬一下奴颜婢膝的执政官,以及震撼一下以貌取人的乌鲁克官员。
其实她刚才踢的那一脚,带了一股巧劲,石磙看着是声势浩大地落下来,其实来势并不凶。再加上她现在的力气与敏捷,绝对能在石磙子落下来之前稳稳地把它接在手里,然后耀武扬威地拎着就走开。
她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才敢这么玩儿的。
谁知,就在伊南伸出手的那一刻,她耳边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呵斥:“闪开!”
伊南当然不能闪,她自己扔出去的石磙子当然得自己接着。她一只白净的右手伸出,照着石磙上的把手伸手一握。
谁知有人比她更快,没去动那把手,而是轻轻松松地将右手托住石磙底部,稍稍用力一拨,让石磙的运行改了个方向。这石磙子就像是牢牢被吸附在他手心里一样,随着他的手臂落下,被他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托着,向空中一抛一抛地玩。
伊南:……!
她竟然落空了——这是她事先绝对没有想到的。
她一偏头,就看见了眼前一张属于年轻人的俊美面庞,偏偏离她非常近,两个人几乎直接面对面,伊南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对琥珀色泛金的眼眸里映着自己一张小小的脸。
这确实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他的额头宽阔,眼睛很大很亮,顶着一头深栗色的短发,脸部的线条相当硬朗——甚至可以说,倨傲。
然而他确实有自傲的本钱——他肩上随随便便地搭着一件混着金线的羊毛亚麻混纺外褂,敞着,露出上半身小麦色的皮肤和紧实的肌肉线条。同样材质的半身袍子,用一枚金光闪闪的金腰带束着,挂在他的腰上,遮住了他的长腿。
这男人比伊南高出了足足有一个头,此刻见到伊南扬起脸毫无顾忌地盯着他,他的眉头稍微皱了皱,眼睛眯起,似乎在冷峻地问:你敢直视我?
伊南:……你谁啊?
这个男人却似乎压根儿不想和伊南这样一个民夫装束、身上的袍子脏兮兮的瘦弱小伙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