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的行动却极其缓慢, 长长的车身横着, 直接拦住了烈马的去路。
暴烈的野马:“咴咴咴——”
拉车的老牛:“哞——”
牛就是不急,马也没有办法。
就这么片刻的耽搁,人群立即围了上来, 重新将马匹的去路挡住——顺带也将伊南他们所有人也围进了人圈里。
“是外乡人帮咱们挡住了这匹野马!”
手里提着绳圈的驯马人大声向旅行团道谢, “远道而来的人们, 谢谢你们, 能再帮我们挡上一会儿吗?”
伊南他们当然没问题。
也有人注意到了牛车:“你们这头牛也挺出奇,怎么背的货不在背上, 都在后头拖着?那……那是什么?”
但这时野马和人的争斗再次上演。这次绳圈套上了马颈, 一个驯马人紧紧地拉住了绳圈, 另一人猛地跃上马背。
这枣红马性情暴烈,一旦察觉到脖颈被缚,背上有人,登时乱踢乱跳, 时而人立,时而猛踢后腿。马背上的人还未坐住, 已经被从马背上甩脱, 甩在地上, “唉哟”连连。一旁拉着绳圈的人也拉脱了手, 使劲儿抱着手掌, 嘴里发出“嘶”的声音,应当是手心被擦伤,伤得不轻。
在众人的齐声咒骂声中,枣红马脖子上甚至还套着绳圈,却已经得意地“咴咴”嘶鸣,似乎在说:看谁还能奈何得了我!
“祭司们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人群自动让出一个缺口。一群穿着蓝色袍子的人出现在旅行团面前,正好就在他们对面,中间就隔着那匹枣红马。
伊南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后排的古达。很明显,古达也看见了他们,赶紧把头一低,往身边人背后缩了缩——伊南把古达放走的时候就和他商量好了,到了乌鲁克城,当众相见时,先不要相认。
眼前的这群祭司,从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袍就可以看出身份的差异。
古达那样站在后排的祭司,身上的袍子是用青金石染料染成的宝蓝色。而站在最前面的两位,袍子的颜色蓝到发紫。两人面相庄严,不带任何表情。
伊南心想:这两位,恐怕才是真正的“高阶”祭司。
“驯马人——”
“你们承诺奉献给女神的枣红马,现在还在这里逍遥。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它出现在女神的马厩里?”
“还有,这个……是什么?”
高阶祭司一眼见到了牛车,顿时也觉得新奇。
伊南远远地看见古达赶紧凑上去,在高阶祭司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两名高阶祭司望向旅行团的眼神登时也玩味起来。他们竟尔暂且放过了出师不利的牧马人。
一名高阶祭司向前踏上了一步,表情严肃,问站在最前头的小哈姆提:“外乡人,你们进入乌鲁克,事先得到允许了吗?”
听见这话,驯马人的惊讶比不伊南他们来的少:什么时候进入乌鲁克需要允许了?
小哈姆提张大了嘴,愣在原地,这才想起他们这次来得有点儿特殊:以前村里人来乌鲁克,都是由乌鲁克的祭司带领,直接前来参加新年庆典。谁听说过什么“进入乌鲁克许可证”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