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菜诧然眨了眨眼,扇动的长睫毛扫过盖在眼睛上的手心。

鬼的身体把这份似有似无的触感放大,一直延续到心头,无惨紧皱眉头,对眼下的情况十分不悦。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不喜欢能够影响自己的东西。

他一蹙眉,病叶心惊胆战地加快了动作,生怕无惨大人是因为他手脚太慢而发怒。

别的人生气,遭殃的是对手,是敌人。

无惨大人一怒,死的全是自己人。

无惨见妖怪被病叶撕碎,顿时没了和若菜互诉衷肠的心情,略有些冷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若菜有一肚子感性的话没来得及说,短暂地愣了下,呆呆地点头,“嗯,啊,好。”

回到家后,总算回过神来的若菜想带无惨去阳台看看已经结出花苞的石蒜科植物,却被他带向浴室,“这种天气走了这么多路,一定出了一身汗吧,快去洗一洗。”

背上确实汗湿了一块的若菜半推半就地进了浴室,等洗完澡出来,发现无惨竟然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的左半边,两手也摆得十分规矩。

“……”

想和许久未见的丈夫说说心理话的若菜只好拉过被子跟着躺下,也许是怀孕的缘故,最近总是觉多,还担心会失眠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间,隐约感到身边有动静,若菜困倦地撑开眼睛,借着月光发现月彦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正一下一下摸她的肚子。

瞌睡一下全醒了。

起初未看清是谁时的惊吓全被哭笑不得取代,若菜笑了很久才停下,还当他回来对怀孕的事一字不提是不太欢迎这个孩子,没想到居然是害羞了,趁她睡着的时候才敢偷偷摸摸地跟胎儿互动。

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无惨及时拦截住,收回手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说,“很晚了,睡吧。”

一口气被堵在喉咙口,讲不出来咽不下去,若菜呆坐了好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无惨旁边躺下,双手习惯性放在腹部,慢慢闭上眼睛。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谁知道第二天若菜发现家里搬来很多机器,无惨把人扶到一旁坐下,“这是国内外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我还是不放心,你昨天晚饭时候的样子太奇怪了,我亲自替你检查一下。”

知道月彦对生物方面比较精通,但没听说他还学过妇产科,若菜难免就有些不信任,事关重大,可不能随着性子胡来。

见她脚下没动,磨磨蹭蹭的,无惨直接把人拉起来安置在手术椅上,动作和往常不同,带了些不容置疑的强势。

视线翻转,苍白的天花板冷冰冰地撞入瞳孔,正如若菜内心的惊慌失措,这份忐忑在看到无惨拿起一根细长的穿刺针时被放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