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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自从来了行宫便一直深居浅出,任由直郡王百般招摇、万般得意。而康熙就像是不知道这些一样,让奔涌波涛肆意起伏。
中秋将至,太子却忽然广发请帖,宴请兄弟们,小聚一番,联络感情。
胤禛如约而至。
他见了胤礽眼瞳便颤了下。胤礽目光沉静、面颊消瘦,清瘦身躯裹在衣衫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往日神采飞扬、风光无两的大清储君短短一月之内忽然像是沉了一层水,变得幽深而诡静。
“太子……”胤禛眉毛微动:“太医请平安脉是如何说的?”
胤礽洒脱一笑:“无碍,不过是有些苦夏,掉了些肉罢了,看着吓人,盛夏一过,补一补便回来了,四弟不必担忧。”
他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巨变。
“二哥。”胤禛神色动容,正欲说些什么,直郡王便同八贝勒一同进来了,两人见了胤礽也是一惊。
直郡王面色诡异了瞬,竟低声问道:“太子爷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带了些说不清的滋味,不像是单纯的挑衅。
八贝勒面露担忧:“万望太子殿下保重身体。”
胤礽面色自若地又重复了一遍对胤禛的说辞,直郡王和八贝勒听了一人眉眼低沉,一人眼神微闪。
“怎么老是提我,分明是让兄弟们来联络感情的。”胤礽摇了摇头,负手悠悠离开了。
剩下三人沉默了瞬,听得八贝勒温和嗓音:“四哥最近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胤禛面无表情,还未说些什么,直郡王捧腹大笑:“老八啊老八,就老四这张棺材脸,你是如何瞧出闷闷不乐的?”
“大哥……”八贝勒无奈地唤了一声,直郡王也不想彻底得罪胤禛,眨了眨眼,将将缓住笑声。
胤禛轻扯唇角:“我却是有些烦心事,却都是小事,难为八弟记挂着我,怪不得大哥器重八弟,也是有些渊源在的。”
八贝勒轻笑:“四哥过誉了。”
直郡王哼笑一声:“瞧不出四弟嘴皮子这么利索。”
“多谢大哥夸奖。”胤禛拱了拱手,先行离开了。
有太子此间只有兄弟之言在先,今日便都只是兄弟,不提其他。
直郡王缓缓敛起笑意,目光飘向胤礽身上复又移开,身侧是八贝勒的宽慰:“四哥向来如此,大哥别介意。”
“不介意,走吧,我看着老三来了。”
胤禛离开直郡王和八贝勒便坐到了五贝勒和七贝勒之间,三人都不是什么健谈的性子,只偶尔搭上一两句话,直到胤祥过来才热络些。
胤祥愣是坐到了胤禛和七贝勒之间,七贝勒倒也不介意,接了谢意便空出一个位子给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