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

出来后,石榕和月华见了秋棠额头上的包都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石榕姐姐,福晋让您进去伺候。”秋棠低着头小声道。

石榕看了一眼月华,推开小书房的门进去了。

“月华姐姐......福晋说,让您请个大夫来给我看看......头。”秋棠用帕子捂着额头,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快听不着了。

“这是自然,你先回去,我去请个大夫来。”月华笑了下。

“是,那我先回去了。”秋棠跟月华告了别,捂着头上的包回了自己的住处,身后的月华看了她一会儿才往前院去。

秋棠内心无疑是舒畅的,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幼时,她也曾鄙夷扬州瘦马,那样的女子成不了正头娘子,被人买来买去的,像是一件货物。

再美又如何,会的再多又如何,年华终将逝去,若是生不下孩子,最终不知道又被碾到哪片泥里。

可八岁那年,秋棠的父亲因上峰贪污受贿而被牵连,一夜之间,还算幸福安康的家庭支离破碎,秋棠成了人牙子手里的货物,眼见着就要为奴为婢时——

她被培养扬州瘦马的商贩买了去。

教养妈妈见

秋棠的第一面,便带着深深笑意说:“这丫头天生就是个当瘦马的料子,给我七八年,保准又是一个一等瘦马。”

秋棠站在商贩身边,脸色赤红,她即将成为自己唾弃过的人。

可当秋棠穿着绸布,学着书画时,她又觉得当扬州瘦马也没什么不好。

女子如花,生来短暂,被人宠过,快活过,风光过,便没什么好不满足的。

终于,十六岁的秋棠成为了一等瘦马,教养妈妈以她为荣,她被卖出了数十年来最高的价格。

秋棠已经很满意了,肯为她花钱,自然是肯对她用上几分心思的。

扬州瘦马能过的这份儿上已经可以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击昏了秋棠的脑袋,买下她的是乌拉那拉族人,她要被送往四贝勒府上。

那可是皇子,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

再后来,机缘巧合,秋棠的身子调理起来了,她能怀孕了......只要她能生下孩子,笼络住四贝勒的心,待时候四贝勒爵位加封,一个侧福晋的位置也可伸手探一探。

秋棠隐在手帕下的嘴唇勾了勾。

想都不敢想的前程就在眼前,她只需要迈出一步又一步。

......

“给秋棠准备起来,衣物首饰什么的,不用吝啬。”福晋歪在榻上,对石榕说。

石榕应下,缓了片刻,问道:“福晋,秋棠此人,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真的要用她吗?院子里容色出人的小丫鬟也有一两个......”